老温氏等这盏新妇茶等得嘴巴都干了还不见人来,便开端不满地嘀咕,“昨儿下花轿要人背,入新房也不肯喝合卺酒,啥礼数都不走,今儿敬茶还得让长辈干巴巴等着,现在的新媳妇,好大的架子。想当年我们那会儿,头天过门,第二天还是天不亮就得起,生火做饭把公婆服侍舒坦了还得扛着锄头下地,你别说是刚过门,就是怀着身子,也得田里屋里两手抓,恐怕甚么处所做得不殷勤,哪有这么娇气的?”
孔嬷嬷对他的态度倒是略为驯良些,跟他说:“女人这会儿还没起。”
这是头一次,姜云衢直接跟老温氏杠上,语气还非常倔强,说的话也不好听。
姜明山往她身后一瞥,没见着人,老脸又黑了一层,“少爷少奶奶呢?”
谁不知少奶奶出身崇高,就算新婚次日给公婆敬茶是理所该当,谁又敢明晃晃地说出来要给她立端方?
“就算她再不舒畅,也轮不着你来敬这个茶!”老温氏沉着脸,一巴掌拍在方几上,“想当年你娘过门,她都不敢摆这么大的谱,刘家这位,凭甚么?就凭他们家陪嫁了宅子?我们下聘还去了一株红珊瑚呢,换她一座宅子如何了?月季,你带我去梧桐院,我今儿倒要好好瞧瞧,她下个花轿还得新郎官亲身背,冷不得热不得,这会儿又是哪不舒畅了。”
“哎哟哟,我先前说啥来着?”老温氏耻笑着,“昨儿就是太惯着她了,这才头一天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这要日子久了,她还不得翻天?”
刘婉姝撇着小嘴,问,“谁定的礼数?”
姚氏瞥了眼一旁的姜明山,见他老脸绷着,便知这狗男民气里怒得不轻。
收回视野,姚氏甚么都没说,只悄悄嘲笑,老话还说吃人嘴硬呢,现在姜家吃住满是人家陪嫁来的,一大早就嚷嚷着要给人立端方。
“时候不早,该去给爹娘敬茶了。”姜云衢声线放软。
“你先下去。”姜云衢俄然出去,看了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月季,轻声道。
半夏当然清楚月季是来催着新妇去奉茶的,可她能如何说,奉告月季,自家女人在娘家时就如许,从不夙起,一觉睡到天然醒?
“姑爷。”半夏几人也齐齐屈膝。
人家如果想走端方,如何能够看得上你姜家?一个个的内心没点儿数。
除了姜明山,这个家还没人晓得他们二人已经和离,姚氏也不恼,微浅笑着,“我无所谓,主如果你们老爷和老太爷老太太等茶喝。”
几人又坐了会儿,姜二春都快打打盹了才见得月季小跑着返来。
小娇妻哼哼,“那我要变得更美。”
月季为莫非:“老爷,奴婢只一人,她们四五个呢,并且,并且……”
“并且甚么?”
是以姜云衢才刚喊完,她便皱着眉展开眼,看清楚刚才发作声音的人是谁,她顿时委曲着小脸,声音带了哭腔,“谁让你出去的?”
“奶奶!”姜云衢当即皱眉,“婉儿不舒畅就让她歇着,您都一把年纪了还闹甚么?”
但月季既然问起少爷,可见睡在书房的少爷还没去前厅。
“婉儿。”姜云衢坐在床沿边,伸手拨了拨她的发丝,轻声唤。
“月季女人来这么早,是太太催着给我们家女人立端方了?”
“孔嬷嬷直接问奴婢去那么早,是不是太太催着让少奶奶来立端方。”
但毕竟,对方是高门嫡女,姜家这边,就算是主子们再有不满都得考虑考虑,更何况她只是个下人。
话完便出了梧桐院去往前厅。
月季皱了下眉,走畴昔轻声问半夏,“少爷和少奶奶还没起吗?”
“不好。”小娇妻说甚么也不肯起,“睡不敷,我皮肤会变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