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山听着,老脸更加的黑沉丢脸。
“你先下去。”姜云衢俄然出去,看了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月季,轻声道。
孔嬷嬷忙上前来问:“姑爷,如何样?”
姜云衢摇点头,叮咛几人,“照顾好她。”
几人又坐了会儿,姜二春都快打打盹了才见得月季小跑着返来。
“婉儿有些不舒畅,我让她在房里歇息。”姜云衢说着,低声叮咛月季去把茶盘端来,筹办代替新娘子给几位长辈敬茶。
是以姜云衢才刚喊完,她便皱着眉展开眼,看清楚刚才发作声音的人是谁,她顿时委曲着小脸,声音带了哭腔,“谁让你出去的?”
姜云衢:“……”
这不叫讲礼数,这是心机扭曲,变态!
话完便出了梧桐院去往前厅。
月季浑身一凛,这老虔婆好生牙尖嘴利,一来就给她扣个“大不敬”的帽子。
又来了,又想当年了!
姜云衢也不体味她在娘家时的平常就寝时候是如何的,当下便只得温声哄道:“乖,按礼数,新婚第二日是要给公婆敬茶的。”
姚氏伸手捂着半边脸,这一大师子奇葩,弄得她一个外人都感觉没脸见人。
毕竟,姑爷和女人昨夜没圆房。
姜云衢“嗯”了一声,点头请安,抬眸看向至今还尚未翻开的房门,薄唇微抿。
但毕竟,对方是高门嫡女,姜家这边,就算是主子们再有不满都得考虑考虑,更何况她只是个下人。
别说是老温氏了,就是当年性子要强的姚氏,刚过门那会儿也是每天一大早就起,服侍婆婆服侍相公,刘家这位身份是崇高了些,可再崇高也得有个度吧,莫非就因为她是下嫁,就敢鄙视长辈不遵礼数?
哪家新娘子不是结婚次日早早就起床打扮去给公婆敬茶,刘家这位可倒好,懒起不说,就连身边的下人也是个个对付傲慢。
张口杜口就“想当年”,想当年老一辈吃过的苦,非得让小辈也来一遍内心才气均衡舒坦?
人家如果想走端方,如何能够看得上你姜家?一个个的内心没点儿数。
半夏没想到老爷身边的下人会过来问,小脸上有些难堪,眼神闪躲。
“婉儿。”姜云衢坐在床沿边,伸手拨了拨她的发丝,轻声唤。
除了姜明山,这个家还没人晓得他们二人已经和离,姚氏也不恼,微浅笑着,“我无所谓,主如果你们老爷和老太爷老太太等茶喝。”
蹙紧眉头,半夏正纠结如何把月季给打发走。
月季为莫非:“老爷,奴婢只一人,她们四五个呢,并且,并且……”
“哎哟哟,我先前说啥来着?”老温氏耻笑着,“昨儿就是太惯着她了,这才头一天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这要日子久了,她还不得翻天?”
“并且甚么?”
抿了抿小嘴,月季道:“老爷太太这会儿在前厅,没见着少奶奶,让我过来看看。”
“那我不要听这个‘自古’的话,我要持续睡觉。”她翻个身,背对着姜云衢。
姜明山问她,“你没让她的丫环们出来催?”
做了半天无勤奋,他终究只得无法站起家走出房门。
半夏悄悄松了口气,回道:“对啊,还没起呢,如何了?”
谁不知少奶奶出身崇高,就算新婚次日给公婆敬茶是理所该当,谁又敢明晃晃地说出来要给她立端方?
“我不去。”刘婉姝拖过一只枕头抱着,小脸上写着不甘心,“我还没睡够呢!”
老温氏等这盏新妇茶等得嘴巴都干了还不见人来,便开端不满地嘀咕,“昨儿下花轿要人背,入新房也不肯喝合卺酒,啥礼数都不走,今儿敬茶还得让长辈干巴巴等着,现在的新媳妇,好大的架子。想当年我们那会儿,头天过门,第二天还是天不亮就得起,生火做饭把公婆服侍舒坦了还得扛着锄头下地,你别说是刚过门,就是怀着身子,也得田里屋里两手抓,恐怕甚么处所做得不殷勤,哪有这么娇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