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低着头立在一旁,小声道:“奴婢畴昔的时候,少奶奶还没起。”
姚氏瞥了眼一旁的姜明山,见他老脸绷着,便知这狗男民气里怒得不轻。
“那我不要听这个‘自古’的话,我要持续睡觉。”她翻个身,背对着姜云衢。
明天多早就哭睡着的人,到这会儿竟然还说没睡够。
“就算她再不舒畅,也轮不着你来敬这个茶!”老温氏沉着脸,一巴掌拍在方几上,“想当年你娘过门,她都不敢摆这么大的谱,刘家这位,凭甚么?就凭他们家陪嫁了宅子?我们下聘还去了一株红珊瑚呢,换她一座宅子如何了?月季,你带我去梧桐院,我今儿倒要好好瞧瞧,她下个花轿还得新郎官亲身背,冷不得热不得,这会儿又是哪不舒畅了。”
姚氏伸手捂着半边脸,这一大师子奇葩,弄得她一个外人都感觉没脸见人。
哪家新娘子不是结婚次日早早就起床打扮去给公婆敬茶,刘家这位可倒好,懒起不说,就连身边的下人也是个个对付傲慢。
姜云衢:“……”
甚么如何了?
月季来到梧桐院时,进院门就瞧见半夏几个守在门外,房门紧闭。
月季皱了下眉,走畴昔轻声问半夏,“少爷和少奶奶还没起吗?”
月季抿了抿唇,有些纠结要不要把孔嬷嬷那句话说出来。
这时,孔嬷嬷的声音从月门别传来。
自打昨儿把小娇妻娶返来,他以往的暴脾气不知收敛了多少,说句话都得考虑着音量会不会太大把小娇妻给吓哭。
姜云衢也不体味她在娘家时的平常就寝时候是如何的,当下便只得温声哄道:“乖,按礼数,新婚第二日是要给公婆敬茶的。”
“哎明山,一会儿人来了,你们可得好好给她立立端方。”老温氏还在说,并且越说越气,“没得过门头一天就给她惯出德行来,今后都不把我们这当长辈的放在眼里了!”
张口杜口就“想当年”,想当年老一辈吃过的苦,非得让小辈也来一遍内心才气均衡舒坦?
谁不知少奶奶出身崇高,就算新婚次日给公婆敬茶是理所该当,谁又敢明晃晃地说出来要给她立端方?
“今儿的茶,我来敬吧!”姜云衢从外头出去,拱手对着几人行了个礼。
“姑爷。”半夏几人也齐齐屈膝。
现在的前厅内。
收回视野,姚氏甚么都没说,只悄悄嘲笑,老话还说吃人嘴硬呢,现在姜家吃住满是人家陪嫁来的,一大早就嚷嚷着要给人立端方。
姜云衢“嗯”了一声,点头请安,抬眸看向至今还尚未翻开的房门,薄唇微抿。
话完便出了梧桐院去往前厅。
“不好。”小娇妻说甚么也不肯起,“睡不敷,我皮肤会变差的。”
这是头一次,姜云衢直接跟老温氏杠上,语气还非常倔强,说的话也不好听。
蹙紧眉头,半夏正纠结如何把月季给打发走。
除了姜明山,这个家还没人晓得他们二人已经和离,姚氏也不恼,微浅笑着,“我无所谓,主如果你们老爷和老太爷老太太等茶喝。”
倘若姑爷在里头,她没准还真有底气说出这番话。
半夏当然清楚月季是来催着新妇去奉茶的,可她能如何说,奉告月季,自家女人在娘家时就如许,从不夙起,一觉睡到天然醒?
孔嬷嬷对他的态度倒是略为驯良些,跟他说:“女人这会儿还没起。”
别说是老温氏了,就是当年性子要强的姚氏,刚过门那会儿也是每天一大早就起,服侍婆婆服侍相公,刘家这位身份是崇高了些,可再崇高也得有个度吧,莫非就因为她是下嫁,就敢鄙视长辈不遵礼数?
姜明山往她身后一瞥,没见着人,老脸又黑了一层,“少爷少奶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