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我?”初梦凝着她毫不胆小的敛瞳。
在花圃一角树隐蔽日处,初梦毕竟垂垂觉着走不动了,半因心中泛着无尽痛苦似泰山压顶,半因眼中迷蒙着泪花看不清路,她背倚着一棵树干缓缓蹲下,泣涕涟涟,黄粱一梦,一朝梦醒,玉碎惊心。
“此物你当然有。”放勋上前一步,道,“且与你来讲,得来不费吹灰之力。”
勿念,苏之
“半是半不是。维桢本就对谢扶瑄成心,我只是推波助澜出了个主张罢了,想要拆散你与你那如胶似漆的谢扶瑄,倒也是需花一番心机呢。”
“‘故国一夜弦霜坠,尽借落樱看冬娆。万籁此声新燕去,谁念北楼怀段皋。’这几句栽花吟,女人忘了,可放勋却记取呢。那一枝鲜卑名花梦里砂,现在可正在湖畔顶风招摇。那一张烤馕饼,女人撕来入汤,吃得可苦涩?”
“确是些捕风捉影的事不假,可这一定指明我的测度不为真。女人放心,我并不是来与你为敌的,方才我言说过,只是来与女人做个买卖,各取所需,倘若我要真对女人倒霉,尽管将我所见所闻呈报于官府,以现在战时杀一儆百的近况来瞧,女人现在已是无机遇站在此处与我说话了。”
放勋并不言语,只笑得邪魅,将锦囊在初梦煞白的小脸前去返摇摆,有几时几欲蹭到她的鼻尖。
“王公子,你为何要戏弄我?!”初梦稍稍有些心虚了。
“扶瑄公子那处应是缺里人手了,好久寻不见初梦,唯恐公子焦急了,初梦先行辞职了。”
“可我这处,却有女人梦寐以求之物,女人当真不心动?”放勋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个紫缎金缕丝锦囊,晃了晃道,“这里头装着北境战事奥机密报,要不要一启锦囊一阅奥妙,可全在你。”
扶瑄,我去交战,一算日子,已时近仲春了,可光阴飞度,除了北方草长莺飞的窜改外浑然不觉。迩来军中兵士大略换季不适,染了时疫,很多人得了风寒,军中军医已忙不过来,幸而我倒并未染疾。北方原驻的岭安军已与我军会师,张捷将军亲身领兵坐镇,公然大将风采,我亦是与他请教了很多行军作战之侧,受益匪浅。另有你前时嘱托之事,蓖芷已与我互通有无,稍温馨候,本相不远矣。
“心未动,可这身子……”放勋伸手揽过初梦的细腰,将她和顺推入怀内,俯身凝着她微微颤抖的眸子,道,“本公子夙来不是强求之人,本日的买卖,初梦女人归去好好思虑思虑。这锦囊只是见面礼。”放勋说罢将初梦的衣衿口剔起一道裂缝,把锦囊塞入此中,行动极是含混,又抚了抚襟口的五色丝绣花,顺带那一颈细白的肌肤。
“不敢不敢,只是买卖。”放勋又挥了挥他手上攥着的锦囊,如锦帘下的妖媚女郎,明知一起帘子便是身心掏空,却仍极具引诱着人们去尝。
“锦囊你也不必推却,启不启随你,不启自可将它烧了。”放勋适时给了初梦台阶下。
“初梦夙来不是买卖人,也身无长物,没甚么可与公子互换的。”
“既是买卖,公子又欲向初梦讨取何物?初梦思来想去,不得方法,公子又怎能断言此物初梦必定有呢?”
“哦,那与初梦何干呢。”初梦垂下头去,目光瞬时黯若灰夜,迈开行动疾奔向内行去。
“且慢。”放勋又道,“另有一事恐怕你未明,我听闻长姐尔妃娘娘已然发起皇上,将维桢赐婚与谢扶瑄,想必这般灿烂门楣的丧事,谢家应是不会推委的。”
初梦忙摆脱出来,将锦囊抽出,羞红着面怒瞪着放勋。
“倘若无旁的事,初梦先辞职了。”
“公子莫不是叫我去做扶瑄公子的探子?叛变扶瑄公子的事,王公子想都不必想了,初梦是断不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