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妙啦!”云澄大喊,脸上弥漫着忧色,忙去拉住初梦的臂,道,“无事可做可去我那屋苑玩呀,放勋公子午后又出去了,我也沉闷无聊呢!快走呀——”云澄说着一把夺过初梦手里的食盒,拉着她直往外跑。
竟是钟情于彼时倒在本身短刀下的他了。
扶瑄与她一道烹羊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在视线前一幕幕重演,扶瑄的度量与这肉普通余温尚存,与扶瑄在一起时那默契融会的心境碰撞,万千琐事不必多言,只一个眼神,二人皆能体味对方的情意,会心融融于寂静,亘古深远。
初梦徐行上前去瞧,那炭是府里平常的果柴炭,却有一把孜然轻留于炉子沿壁。
“放勋公子特地叫你与我送来,这喜不喜好,都得接下不是?我这一个婢女小丫头,怎好叫人家公子吃闭门羹呢!”
“也不是我来看你,不不不,也是我来看你,但也是我家放勋公子叫我来寻你。”云澄大大咧咧,憨笑着从身后捧出一个红木食盒,道,“放勋公子不知怎了本日忽的想食烤羊肉串,叫我去灶房寻肉,可偏巧那羊肉已叫人拿走了,只剩羊排了拿归去烤了,放勋公子亲身烤的,说是你应是会喜好,便叫我拿些来与你吃。”
穿过花径掠过湖光,初梦由云澄一起拉着疯跑来至王家兄妹所住的厢苑。初梦微微跑出了汗,便在门口稍稍歇脚,却见苑中廊下,正摆着一口与扶瑄那处一模一样的炭火炉子,炉内的炭火还未曾燃烧,正将余烬燃的通红。
初梦便端着这食盒入了屋去,屋内还是那寥寥无几的平淡陈列,并未点着熏香,屋外日光正暖融融地烘过来,初梦却觉着浑身道不出的不安闲,似被人束缚了手脚似的,与扶瑄那处相较,那处虽是清冷的温度,却叫民气放心安。
面前的这方食盒雕镂得极是精美,浑然一体,通体便是一幅昭君出塞图,那马鬃与昭君所负的琵琶之弦亦是根根清楚,木刻的伎俩似又稠浊着些鲜卑之地的技艺,叫初梦模糊觉着亲热之感。但这食盒清楚是女用的,初梦畴前供事灶房又未曾见过,莫不是放勋自通州带来,又特地挑来为初梦盛食之用?
云澄搔了搔鬓,笑道:“我怎的未想到呢,公然初梦心机细巧,无怪乎放勋公子也夸奖你呢,叫我多与你学学待人接物的本领,果然是好呢!”
她将食盒摆在案上,向门外望了一眼,只见云澄仍打扫着炉子里的炭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