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浑沌如泥沙翻滚的马踏青尘中,又有另一串马蹄点促促赶来,孙渊本心中一惊,眼下这站队正紧的关头,那里还会有人来安抚他,不过半晌以后,他知这马车并非是追逐他来的,那马狂啸着略过孙渊的马车,叫他在车内几乎一跌,摔出车外,幸亏他的车夫身经百练,沉稳勒绳,才免得孙渊更加尴尬。
“前时你去北境办事,做得好,本王还未犒赏于你。”
“是感念。”
孙渊听着气不打一处来。实在,他在来前也猜着了不会实际出个如何成果来,司马锡如有惭愧之心,即便眼下政局如此,他也会瞧瞧递话进孙府,孙渊心中又气又恨,最痛苦之事不是遭人算计,而是遭人算计后却无可何如,愣是拿高高在上的对方没辙。
司马锡见孙渊纹丝未动,便又说了一遍那逐客的话。孙渊这回听闻了,沉沉地出了一口气,道:“好,虽我心中对此还是气愤,但既然王爷是我的下属,王爷有令部属不敢不从。”
“不必了。现在我失了势,宦海中人向来是如此实际。”孙渊叹了口气,又问,“那是何人的车?”
“罢了,眼下我怎有兴趣去赏园子?既然南岭王府不留我,我便不自讨败兴了!出去的路我本身一人能去,不必成管事送!”
成济见目标达成,孙渊不再胶葛撒气,躬身款笑道:“好,老仆不送,全凭孙大人情意。孙大人一起慢走。”
司马锡回身面向上位他的坐塌,面前金碧光辉的屏风反射来的光映在他沟壑霜鬓的面上,他目视火线,神态冷酷,又似有淡淡笑容涂在面上。现在孙渊与他背道而驰,前时本可操纵对抗王谢的桓皆又难成气候,眼下局面,需是抓紧培养新人方为保险之测。
那一厢,孙渊出了书房,以成济这么些年在司马锡身边奉侍的经历,天然瞧出当中那些涌动的暗潮,迎上前道:“孙大人是筹算回府上么,马车以在外头备妥恭候了,老仆送孙大人归去。”
“孙大人这可当真是冤枉老仆了,老仆全然为了孙大人便利着想。”
简从未听出司马锡的意义,只觉得司马锡是问他有何罪需赎,便回:“简畴前时叫‘她’逃了,多谢家主不责之恩,简从干怀于心。”
“不必了,既然王爷叫我走了,那便告别了!”
“王爷,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