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琳琅拐入摆花街。这条扶瑄再熟谙不过的街道,乐也在此,痛也在此。
“龙葵只是妄自猜想,公子但当一听。龙葵想来,这女人或许前时见过公子也未可知。”
青青揉揉眼也醒了,这一夜耳边虽一刻也未平静,但琴音入梦竟睡得很苦涩。
还未等扶瑄说完,青青便一脸乐盈盈地问道:“龙葵女人,后厨在哪儿?”
龙葵不语,反倒是以袖掩面笑了起来,道:“公子怎会不知刺客自唤的名字能有几分真,还来问龙葵也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但这名字取自'投我以桃,报之以琼瑶',倒有几分可考虑之处。”
“如许便要费事青青公子了。马车停在后院,请随我来。”
但进屋阁里一瞧,倒是别有洞天了。
龙葵道:“我知当朝的公子们是极嗜酒的,但这酒属教坊之物,我这琴馆只要茶,不知二位公子想饮甚么茶,我好给二位去沏。”
大堂里斑斓媚艳的锦缎装潢一概寻不到影子,齐齐的都替代上淡青色的帘子,一张张琴案顺次摆了两排,琴案底下清算着素锦荷花浮雕纹的蒲团,琴案用上好的木料制成,做工讲求,雕花高雅,只是琴案上无琴摆着,约莫是学子们上堂时自带来的。两排琴案的上位则有一层一尺高的大台子,上置一样的琴案与蒲团,想来此处便是教员讲授之处。西席的琴案上还安排了一个熏琴用的镂空莲纹香炉,炉内正有袅袅青烟升起。
扶瑄想着这摆花街上的女子看事情公然比平常之人通透,便道:“那女人可有耳闻一名叫'乐瑶'的艺伎?”
龙葵清算容颜,哑然发笑道:“真是抱愧,一时髦至,竟忘了接待餐食。我下楼去给二位做些斋饭,龙葵修行,只食素斋,小阁也只备了些斋菜,还望公子包涵小阁里粗茶淡饭的早食。”
扶瑄与青青沿着门路上楼,由龙葵领着在雅室入坐。这雅室真是对得住这一个“雅”字。墙上挂着钟繇的书法真迹,样样陈列皆是讲求的器物,有几样摆件是扶瑄在宫里都未曾见过的精美工艺,但这屋子里统统物件,与这葵灵阁分歧的素雅皓洁,一尘不染,如同不识人间炊火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