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葵听闻便望着扶瑄,翩翩长衫之下的疤痕还若隐若现。彼时建邺夜刺一事闹得满城风雨,身在摆花街的龙葵怎会不知,但她夙来冷傲,不露真情,对人也冷酷,从不体贴旁人的感受,天然也忽视了扶瑄大伤初愈帮她寻松香的恩典。
龙葵淡然道:“倒不必了。”
女子端持着姿势,撵着轻巧的步子迈进园子里,春泥细琐沾上了她素白的裙。女子坐定在琴案前,架起玉臂放在琴两侧,却不触弦,只轻操琴面。
还未等女人开口,青青就在一旁拉着扶瑄的袖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女子,低声道:“喂,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龙葵女人啊!”
女子捻起五弦,宫商角徵羽五音瓜代溢散,相融相合,相辅相成,虽与扶瑄抚的是同一首曲子,倒是同韵分歧味。女子手中的《合宵》,高亢之处多了萧洒,降落之处又填了细致。女子操琴时似脱胎换骨普通涓滴没有先前纤柔弱质的影子,而是朝然兴旺,气吞江山,掌控有力,玉臂抽离之间,前段浓情轰轰烈烈如盘古洪荒震声,后章愁意绵绵密密如春日柳絮满天。
“请女人指导。”扶瑄起家施礼,让出了琴。
“多谢女人见教。这一音之别真是太妙!女人此后便是我'一音之师'了,却未就教女人芳名。”扶瑄寂然恭敬道。
“前时与蓖芷公子来此扶琴,我似将擦弦的松香落在这园子里了。”
“青青来,我们帮龙葵女人一起寻松香。”
扶瑄与龙葵欣然朝花圃后门行去,葵灵阁的马车就静候在后门的乌衣内巷里,幸亏这乌衣内巷也属王谢两家府邸范围,并无特别侍卫把手,只要在内巷绝顶有两名侍卫探查来人。
扶瑄四下望了一眼,这果园里除了草便是泥,春日的草是最郁郁葱葱的,要在绿草掩映中找寻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松香,确要下一番工夫。
龙葵一愣,但随即又换上一副含笑,点头应下了。龙葵内心是顺从与人靠近的,马车是私密的空间,怎能与人分享,但此次她却应下了。
“多谢公子,那便不寻了吧。”龙葵见扶瑄扔弓着身子帮本身用手一寸寸地拨散泥土,心中也为之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