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罢,月又高升,司马锡在那冷冷僻清的书房大殿中心端坐,女刺客出身之谜道毕,身对的桓皆亦是沉默了很久。
“那女刺客死了?”
桓皆将他眸子怔地亮亮的:“王爷秉承公理收养了胡人女刺客,助她复仇,却现在正成了鲜卑慕容氏的把柄。”
这话倒将桓皆的气门抽紧了些。
“她倘若要刺杀谢扶瑄,早便脱手了,她既居住乌衣巷内,即便是刺杀谢安也不在话下。如此昌大之宴席,谢扶瑄能点她侍从而来,必是心中极其看重她,她能于短短日子内得此职位,实在不简朴,应是心中有旁的甚么筹算,正在运营。”
“人间之事,倘若黑便是黑,白便是白,便好了,可唯独这人间仍有灰色交界之处。有些人,人微言轻,她嘴上所言说的无关紧急,即便她说到皇上那处去,也微不敷道,但这些人,她的命才是她真正的话语,她活着便是在说话,死了,亦是在说,而她这些话,倒是贻害无穷。”
“她当真好大的胆量,刺杀了谢扶瑄,王谢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去缉捕她,但她恰好藏身于最伤害之处,躲在他们的盲区!”
“中原以内,王爷要寻一小我,并驳诘事罢。”
“若要取她性命不难,但现在留她一命,本王来日自有他用。”
“确是为了钱,可这国度之钱,已与布衣所用之钱不消,军马粮草所需开支相较于布衣购置米面的钱,已然成了一个数字。大钱亏损自需大钱充盈。前时慕容氏逼宫段氏天子,囚禁鲜卑天子,那段氏天子有一宠妃,唤作宁妃本名馥蕊白,彼时慕容将军胞姐亦是天子妃子,乘势便借机将宁妃赐死了,却引得匈奴王大怒,讨伐鲜卑,如此一来,慕容氏前时逼宫所剩无几的粮饷便更不敷使了,故而便与本王来同谋私分了。此宁妃,便是那死也会说话之人。”
司马锡却正肃道:“本王几番与谢扶瑄比武下来,他但是心机颇深之人,虽大要上一副俊朗暖和的模样,内心却算得纯熟。或许他已然晓得雪心身份,艺高胆小留她在身边,也有他的筹算。”
“那王爷的意义是……留着女刺客活口?”
“为了钱?”
“初梦?可桓某见她那日在府中,涓滴未暴露甚么端倪啊……”桓皆心也有些惴惴的,他几乎因他那幅字的事杀了如此首要之人,也未知司马锡发觉是他了否。
桓皆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他何止见过,的确还是害过她性命,未推测暮然回顾,那人竟与司马锡有着这般渊源。
“确切。”司马锡饮了口酒,道,“寻那女刺客的踪迹确事不难,那女刺客你倒是也见过。”
“桓某不明,请王爷明示。“
“确是如此。”
为首的黑衣人当机立断,以飞叶暗器堵截了统统火烛,旋即,一行人飞身潜入,快刀斩乱麻,乘着几名公子顷刻夜盲之际,旋腕飞剑,刀刀致命。扶瑄在当中属武功好的,摸着乌黑与黑衣人打斗了几次合,但毕竟寡不敌众,倒了下去……
“桓冼马,跟班本王做事,夙来有一端方,当知的本王自会奉告于你,而不当知的,问也无用。本王猜想你入府这些日子,成济应是提点过你的。本王赏识你急智聪明,已与你推心置腹讲了女刺客之秘,比之那些跟从本王几十年还是初等门客之流,你已然荣幸很多了。”
“谢王爷抬爱!”桓皆嘴上虽戴德戴德,又行了个大礼,但贰心中那猎奇之火还是熊熊燃烧着,司马锡好个老狐狸,露一手,藏一手,关头之机却又不道破,幸而那身藏关头之机的人倒是好寻,而桓皆又怎是那种善罢甘休之人,贰心中已然笃定主义,另有何用处,一问那初梦本人不就全然晓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