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桓某办事夙来单刀直入,也不瞒你说了,你的身份是王爷道与桓某知的,天然,桓某现在为王爷办事,想必我不说,你也应猜获得。”
他寻了一日扶瑄需去帮着锦庭阅拜作的日子,打通了乌衣巷内每日挑送木段的柴工,谎称他敬慕乌衣巷内婢女,两情面深暗许,欲潜入府内偷情,又给了柴工一大笔钱,柴工游移了一阵,终究还是未能抵过桓皆软磨硬泡,承诺下来。桓皆之以是选了柴工乔装,便是看中柴工平常穿蓑戴笠,凌晨日头未升时便需去各府送货,既避人耳目又便于埋没面庞,他到底是寒苦人家出身,挑起担来驾轻就熟,只是行至乌衣巷偏门口,还是被侍卫拦下了。
刺探了几日,桓皆已然细清的初梦的行事,她夙来深居简出,除了上回皇上设席外,竟从未出过乌衣巷,倘如有何需求外办之事,也一并交托其他婢女去做,又道她迩来正受谢扶瑄宠幸,这在乌衣巷浑家尽皆知,初梦似极受谢扶瑄庇护,凡事皆由谢扶瑄的眼盯视着,要避他耳目见缝插针约她一见,其难度涓滴不亚于彼苍白日闯乌衣巷佛门。
初梦高低打量了桓皆一眼,那衣衿处还夹着一片蓑衣竹叶,他特地挑扶瑄外出时来寻她,应确是有事来寻她,便用心道:“桓冼马,初梦只是北方流浪来的小小婢女,行刺之究竟不敢当,冼马想必是认错人了罢?”
“我料你不敢。”桓皆笑道,“本日你若不留我将话说完,那明日,我桓皆以向上人头包管,那刑部牢房中又多了一囚女刺。”
这话如同好天轰隆,彼时初梦正坐在案前做着女工,一时心惊如雷,手上一滑,叫绣花针刺破了纤指,殷红的血滴染在乌色绸锦缎子上。
“初梦与冼马远日无怨,克日无仇,冼马为何非得置初梦与死地呢?”
蒲月的日头更是暴虐起来,过了江南的梅雨季,今后皆是红彤彤的艳阳天。桓皆鹄立在乌衣巷高大的侧墙边瞻仰,如何引得初梦出来一见,确是难事。
放勋只道她是胡人密探,而桓皆竟知她刺客的身份。桓皆行事夙来不会空穴来风,他这话一出,初梦也便明白了她的宿世之身,那个派她去行刺扶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