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锡道:“听闻皇上寿宴期近,老臣派人遍访各地名家,历经万里艰苦,终为皇上寻了此佳作一幅,请皇上过目。”
皇上跟着字卷展开,也不由垂垂睁大了眼,神采亦是垂垂肃严持重起来,他缓缓起家站直,直至卷轴在寺人手中完整展立,竟倒抽了一口气,惊得汗毛倒竖,很久才缓缓道:“好字――真乃好字啊――”
桓皆毕竟只初入名利场,对当朝天子司马熠其人更不甚体味,只以平常帝王的心机来揣摩他,殊不知当朝这位天子,自小纨绔惯了,只因适应圣旨被强拉上马做了天子,那些挞伐战乱的烦苦衷,能避则避,能交由贵爵大臣便毫不亲身措置,他只一心扑醉于书法、美色与饮乐中,既身为天子,那奢糜无忧的日子在宫中已是唾手可得,为何又要劳累那远在天涯的百姓痛苦呢。
桓皆忙膜拜叩首道:“草民桓皆,拜见圣上。”
“草民……”桓皆瞄了一眼司马锡,后者正抚着轻须向他微微点头,便道:“草民大胆,向皇上要个官做做。”
皇上大笑起来,道:“好一个桓皆,直言不讳,够利落,够大胆,朕便是喜好你这般本性之人!封,桓皆为七品太子冼马,侍从太子,秩六百石。皇叔看如答应好?”
“如此好作!不但是佳品!更是极品!”皇上俄然大喝一声,“赏!重重有赏!皇叔为朕寻来如此佳作与俊才,依皇叔言,朕该如何嘉奖于卿?”
“哦?当真这般好?”皇上微微变了神采,道,“皇叔也是眼刁之人,既是皇叔看得上的,定是佳品,呈上来瞧瞧也罢。”
“谢皇上,草民方才无礼莽撞,请皇上恕罪。”
皇上上前抚着这纸墨,指尖透出无穷欢乐,比方才戏蝶摧花时更盛,乃至于一时候嗔目结舌,口中只喃喃叮咛着:“来人,给皇叔与桓公子斟酒……斟那最好的西凉蒲桃酒……”
“老臣,服从。”
司马锡与桓皆被邀与皇上同座。司马锡神采仍然是一副王爷的盛气自傲做派,开阔欣然,仿佛对此早有预知,而桓皆的手心倒是汗湿的,心还狠恶跳动着。
“皇上明鉴。”司马锡道。
“桓皆,你要甚么?”
“皇上打趣了。”司马锡笑道,“但凭皇上喜好,老臣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司马锡道:“老臣知皇上夙来爱好书法,古往今来的帝王中,无一人可堪皇上的才情风骚,慧眼独具。老臣有幸得此墨宝,见此俊才,不敢独享,第一时候便来将此献于皇上。”
皇上也不睬司马锡恭维的话,只指着这画问桓皆:“桓公子,这纸实乃不堪入目,你既有此等笔力,何不为朕再做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