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瑄几近已将羊肉串送至嘴边,莺浪却自屋苑正门口一起小跑而来,口中喊着:“扶瑄公子——维桢蜜斯来看望公子了,已快行至公子屋苑了。”
“是扶瑄本身不把稳,与任何人都无干呢。”
莲心忙回:“姨娘,是公子屋苑上新点去婢女,初梦呢。”
“依公子言,那女儿家应是做只不闻不问,不悲不欢的花樽咯?”
“哟,你方才来府里一月不足,这老爷的本性也叫你摸透了呢。”扶瑄打趣道。他之以是沉闷,倒并非是因谢安的训话,而是谢安与他说些了苏之在北境挞伐艰巨之事,但扶瑄考虑之下,不便与初梦道。
扶瑄听罢,心潮涌动,忙是进屋去回赵姨娘之恩,初梦也一径跟从在他身后。扶瑄一入屋,便拜伏于赵姨娘膝前,赵姨娘亦是眼中擒着泪花,不管经历了多少存亡劫渡,安然出险,可下次再赶上时,赵姨娘还是担惊受怕似丢了魂似的,口中总念叨着那几句:“倘若瑄儿有个三长两短,姨娘身后怎去处你母亲南康公主交代。”而锦庭也还是恭肃在一旁奉养着他妾母,长辈说话时向来是默不出声,不插一句话。
“扶瑄公子——”门别传来一声丫头清脆的喊叫。
扶瑄的车马一回乌衣巷,远远便瞧见赵氏和锦庭已在正厅内翘首期盼。门口策应的主子向扶瑄递上擦手的湿帕时道:“姨娘自昨日起便将公子盼着了。”
“咦,瑄儿,你这胳臂是怎了,为何缠着伤布呢?”
自谢安书房里出来,时近中午,日头正悬当空,谢安书房外无树荫,日头便这么直辣辣地躺着地。扶瑄徐行而出,初梦在谢安书房外候着他,扶瑄一起走来眉头微皱,形色并不畅快,初梦见他这般情状,便上前问:“公子,还好么?”
扶瑄见初梦在长公子屋苑中庭里忙里忙外,便道:“有何我能搭把手的?”
“赵姨娘。”初梦在一旁道,“此番公子虽几乎蒙了大难,但也因祸得福,得了皇上嘉许犒赏呢。”
初梦微微回顾,问:“依公子言,那女儿家呢?”
“老爷外冷内热,他训你也应是为了公子好。”初梦道,“有些说重了的,公子莫难过。”
“也罢也罢。”赵氏叹惋了一声,又瞥了一眼初梦,低声与扶瑄道:“你父亲虽说面上不表,但你在那府里遇险后,他也没少为你操心,也快去处他问个安罢。”
初梦笑了,边用紫铁玛瑙掐丝短刀划着羊肉,道:“公子为何那夜忽的想食羊肉串了呢,那羊肉串但是胡人的饮食,中原人觉着那种烹法太粗蛮了,入不了眼呢。”
初梦与他一道朝灶房去取午膳,目睹炊烟已在目前,扶瑄忽道:“初梦,我俄然忆起那晚,你答允着要为我烤羊肉串来着,眼下不必身陷囹圄,是不是该犒劳犒劳我呢?”
赵氏却不睬,责怪道:“怎的这般不谨慎呢,在那府里受得照顾不周么?”
“我倒又是奇了。”扶瑄温厚的大掌一手攒住初梦架刀的纤指,另一手扶住初梦按着羊肉的那手,环着她身,一刀一刀细细切着,道,“你这好与人拌嘴的弊端,是不是入了我屋后才得的?看来今后,我需好好治治你这病根了。”
初梦转了转灵眸,调皮道:“公子这话说得奇了,公子有何功绩,需是要‘犒劳’呢?”
初梦发觉着他答非所问,似意有所指,正思忖着此中奇妙玄机,扶瑄却正自她身后环绕而来,和顺擒住了她握有短刀的手,翩翩袖袍已挽至肘处。扶瑄道:“这些刀光剑影的事,交由我们男儿家做便好了。”
“女儿家应是每日将本身妆点得如花似玉,承掌六合间那一抹艳色,便好了。”
赵姨娘当着初梦的面,似特地说与她听,道:“维桢这孩子,姨娘是瞧着她长大的,钟灵毓秀,心善仁爱,不管品性、样貌,活着家女子中皆可谓俊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