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桃枝有些急了,却欲言又止。
“谢姨娘教会。”桃枝黯然喃喃一句后便走了,神情极是落寞,赵姨娘虽未睁眼瞧她归去时的模样,但心中明清地一清二楚,她缓缓将念珠叩在桃木桌上,抬起眼,转向身边莲心问:“这初梦你可有听过?”
世人一听是巧心斋来购置,更是倒抽了一口气,这巧心斋的大名在建邺乃至全晋皆是赫赫驰名的,要说巧心斋的服饰第二,天下无人感称第一,传闻连宫中得宠的尔妃娘娘也是它家的座上宾。
“是……桃枝明白。”
畴前公子去那里倒还跟她报备一二,现在连魂也叫阿谁初梦勾走了,桃枝心中愤怨不平却又无处撒泼,随便一脚,揣在了书案腿上,却不料她这脚力量甚大,案上本已垒得岌岌可危的书稿经这一踹纷繁扬扬如四月飞絮飘落一地,桃枝慌了神,仓猝扔了花束俯身去拾,却又因过用心急回身时衣袍袖摆勾落了墨砚,噼里啪啦,两瓣碎砚无情地滚落于桃枝脚下。
桃枝仓猝陪笑着道:“有劳姐姐了。”
俄然,桃枝亮了亮眸子,似想到了甚么,整小我如醍醐灌顶普通有了精力,神采亦是飞扬焕建议来,她擦了擦泪痕,迈开疾步朝赵姨娘的屋苑里仓促行去。
“这么些个衣裳,哪件不比我们身上的好,你切莫孤负了扶瑄公子一份情意!”婢女最后那句是靠近小声道的,说罢又抬眼对着扶瑄憨憨陪笑。
“方才你说着不要那会儿,当真吓懵了我!”瘦婢女道。
初梦倒是淡然道:“现无外人,我也无妨直截了当说了,这换制衫一事,看似则小,实则严峻,乌衣巷内不止灶房一班子婢女,换了我们的,又凭何不换她们的?只怕树大招风,悠悠众口,惹来一些无谓的风波,我这腚上的伤才好些,莫不是你们那个也想尝尝我这滋味了?”
桃枝眼中射着幽火,不自发将咬紧牙关,心中所恨忿忿戚戚,丫头们闲谈时有道是男人皆是喜新厌旧的禽兽,她还与她们辩论,未曾想她心头所好的扶瑄公子更是禽兽不如,不由喃喃道:“我桃枝待他十年如一日般好,却抵不过府里来了数日的狐媚丫头,还闭门画她肖像睹物思人,原是扶瑄心中早有所属,无怪乎对我日趋冷酷了!”
赵姨娘听罢长“哦”了一声,还是是端持自敛的平平神情,桃枝只恨方才一气之下将画毁了,不知赵姨娘置信与否。
“倘若没旁的事了,你也先归去罢,这会子看天气又要下雨了。”说罢赵姨娘又闭目拨动起念珠来。
桃枝从园子里采了几束山石榴花,正玩弄着三蹦两跳来到扶瑄卧房门口,却发明房门舒展扶瑄不在里头,转而又深思去书房撞撞,日光洒在檐廊上,被雕成各色百般的奇巧形状。桃枝将花束举过甚顶,映着碧空湛天,淡粉花瓣似透辟纯洁,连上头的茎络也瞧得清。桃枝表情大好,笃定娇花如此扶瑄定是会爱好的。
哭了一阵,她又再次忍不住去瞧这画,却见这画摹的是初梦牵着马在渡头与世人扳谈之景,不由疑窦这扶瑄公子自初梦入府以来便被禁足了,未曾外出过,又是如何摹下这幅画的?以桃枝的慧力,思来想去也只得出了“在梦中”一个答案,得了这成果,桃枝便哭得更恸怆了,只觉六合色暗,乌云压顶,喘不过气来。盛悲之下,桃枝一把将画夺过,又顺手抓起笔,以笔作刃,猛地扎向画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