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倒是变了。”维桢凝着湖中潋滟波光道。
“在你瞧来，初梦比之桃枝如何？”
扶瑄笑道：“勋弟的本性一点没变，请教不敢当，正愁无人与我参议，你当真来得及时。”
放勋接道：“勋儿记得，小时来乌衣巷内，扶瑄兄长的技艺了得，便是病愈了，那勋儿便不顾及地来请教了。”
说话间四人已行至配房，此是配房中最上等的一套，格式中正，四方通风，推窗便可纳一池湖光碧水敛一园桃芬李甜。放勋的房间在左，维桢的房间在右，世人先去了放勋那儿，后又来了维桢这儿，放勋看罢，酸溜溜道：“到底还是疼女儿家，长大的公子芥如草，不管是安排还是窗外景色，都是mm这里更胜一筹。”
“维桢给二位老爷问安，见过扶瑄公子、锦庭公子。”下车女子端持而来，倩然施礼，品相极雅。
“你这放勋，知我禁足，还说这般挑衅之话！我怎能把锦亭放心交与你？”
“是，这初梦你可有听过？”
王淙与王放勋父子身后，是牵着的王家蜜斯王维桢的马车以及驮货的车匹，跟来的婢女主子虽人数未几步队也倒延了十丈。王维桢所坐的马车顶上镶着拳头大的宝玓，四周用锦缎笼着，窗以薄纱轻敷，叫那些妇嫂更是猎奇里头的蜜斯究竟是何模样。
放勋抬了抬眉道：“本日可真是奇怪事。自家mm不帮着我倒要替邻家兄长说话。”
赵姨娘一声轻惋道：“我倒也并非想过问瑄儿的情事，他将来有个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事，但毕竟，他是我们陈郡谢氏的长公子，我是为了王谢世家的门楣着想。瑄儿能够钟情于任何女子，但他娶的只能是世家贵胄的蜜斯。王谢世家向来未有聘娶民女的先例，我不想王谢世家是以遭天下人嘲笑。明日你便以我的名义将此事报与王谢二家老爷，我亲书去信叫人快马递去王淙大人府。”
维桢坐下嗟了口茶，收起前时人前笑靥，只冷冷道：“到底是到了人家屋檐下，你们做事做人都稳谨着些。”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王淙拍着扶瑄肩笑道。
放勋却道：“扶瑄兄，我与锦亭弟弟已商奉迎明晚去摆花街一转。”
莲心只当着赵姨娘是不会听信桃枝片面之词的，便不成思议地又反复了一遍这名字：“初梦？”
“回姨娘，她被分在灶房，年纪与扶瑄普通大，都是二十。初梦做事详确殷勤，从未出过甚么岔子。说来……赐杯后一日，桃枝还去灶房寻她费事，将那初梦打了一顿，但她极是哑忍，也未张扬。”
“依我说，湖里少了两只落水的笨鸭子！”维桢说罢娇嗤阵阵，却叫放勋与扶瑄红了面，一下子忆起儿时他二人打闹一同落湖的场景，最后婢女们也没体例，叫了管事的张炳拿长竹竿来撂，勉强救上了岸却没少被王夫人一通数落。
“恰是他们。遐想几年前王淙大人的长女王尔贞入宫封妃，乌衣巷也沾这连襟之喜热烈过好一阵子。”
“此次全依仗姨娘做主，我兄妹二人才气再来这乌衣巷小住。”维桢道，“稍事用了午膳，维桢与兄长便去参拜姨娘。”
瞧着外人们都走了，维桢自府里带来的贴身婢女莺浪打起帘子进了屋来，道：“蜜斯，外务已照蜜斯叮咛办理毕了，这王伯父家也是至心待我们，怎的你要将咱自家府里带来的珠宝玉石都收起来呢？”
“战事无眼，北方大师族一夜之间沦难倒也不是奇怪事。”赵氏又闭上了双眸，拨弄着念珠，半晌又问，“莲心，这初梦现在那边做事？为人如何？”
“罢了。风俗老是要改的。”维桢语落爽利，“你先过来将我头上的贴金蔽髻与宝华步摇取下来，挑个淡雅些的花钿替我戴上，稍事还要去拜赵姨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