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这话何意?”
“依我看,这小桃枝是长大了。”赵姨娘衬额思虑了半晌,又问:“对了,王家有一对兄妹,兄长名唤王放勋,mm名唤王维桢的,几年前暑热时来乌衣巷里避暑小住过一阵,那年见他们时与扶瑄差未几年纪,此时也应长成大人了,他们的近况如何?”
“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王世安抚掌搀起下拜的二人,本日他与谢全甚是欢乐。
“谢王叔父牵挂。扶瑄已然病愈了。”扶瑄从谢满身后侧身一步出来,施礼回着话。
维桢在一旁听闻咯咯笑了,见这几个活宝嬉闹之景仿佛光阴未动,岁若虎魄,忙哄道:“扶瑄兄长,维桢与你去这湖心亭赏湖中月。”
“兄长言谦了,要说家中教养,现当代家中何人能及乌衣王谢二家。苏之为今正为国效力北上伐胡,少年英才如此,真乃我王谢世家荣光。”王淙道,“说来,扶瑄的身子可好些了?我专命人从西凉搜索来几味愈伤奇药,本日也一并带了来。”
“依我说,湖里少了两只落水的笨鸭子!”维桢说罢娇嗤阵阵,却叫放勋与扶瑄红了面,一下子忆起儿时他二人打闹一同落湖的场景,最后婢女们也没体例,叫了管事的张炳拿长竹竿来撂,勉强救上了岸却没少被王夫人一通数落。
“桃枝风里来火里去的,眼界高,有大心气大本事,初梦嘛,怯懦胆小,被十2、三的丫头打了也不敢吭声,是个外向诚恳之人。”
瞧着外人们都走了,维桢自府里带来的贴身婢女莺浪打起帘子进了屋来,道:“蜜斯,外务已照蜜斯叮咛办理毕了,这王伯父家也是至心待我们,怎的你要将咱自家府里带来的珠宝玉石都收起来呢?”
男儿们酬酢的工夫,乌衣巷内婢女主子们虽低头恭候,但眼角余光无一不是偷瞧着王维桢的。王维桢也知本身集万千目光于一身,但却泰然处之,仿若一件理所该当之事。她抬眼瞧的,倒是这乌衣家世,青瓦连廊,通府气度,朱柱摆列两立,檐雕鸟兽栩栩,正门匾额上书“王府”二字,字正大气,烫金墨底,浑雅巍然,又放眼门里屋苑交叠,日光烘熏,暖意融融,又道春到青门柳色黄,一梢红杏出低墙,中庭当中正有红杏爬上瓦间窥测墙外,搅弄秋色,招摇曼姿,又见府门前候着的婢女主子一概是灵秀机灵的模样,心中不由叹着果然是秦淮世家,风水宝地。
“恰是他们。遐想几年前王淙大人的长女王尔贞入宫封妃,乌衣巷也沾这连襟之喜热烈过好一阵子。”
“姨娘所言但是王大司马的表侄女,王淙大人的后代?”
锦庭道:“满是妾母的主张,她顾虑着你二人,常念叨着。”
“你这放勋,知我禁足,还说这般挑衅之话!我怎能把锦亭放心交与你?”
扶瑄隔着湖,遥瞥见湖心亭中长辈已入坐正把酒言欢,便道:“今晚府中有拂尘宴,待到明晚我等一同也去这湖心亭上一叙如何?”
维桢坐下嗟了口茶,收起前时人前笑靥,只冷冷道:“到底是到了人家屋檐下,你们做事做人都稳谨着些。”
放勋阔步走在前头,仿佛这路他比正主家还熟,维桢信步撵在他身后,故地重游,香屑碎地,火树琪花,又见湖中立着莲灯霓彩,细瞧来是用青螺鸟羽拼摆成的,匠心巧思,别有风味。放勋边走边傲视,半晌欣然得出一句:“甚么也没变,还是儿时那老模样。”
“维儿都这么大了。”王世安笑道,“前次来府时,只是黄毛丫头,数年不见,已是亭亭玉立了,真乃光阴仓促啊,到底是淙弟家中教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