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蕊琼堆嫣然地,湿带落花铺香苞。
万籁此声新燕去,谁念北楼怀段皋。”
“园里应有栽种的东西,下次倒不必伤着女人家的玉手。”放勋见初梦怯怯地将纤臂藏在身后,似成心躲避着他,便又问:“你叫甚么名字?”
放勋坦但是出,道:“路过罢了。”
快速,一滴红血自臂上缠着的白巾条带上凝出,顺着乌黑的玉肌缓缓滴下,如泣血泪,滴落于桃花枝下黑郁的土内,而放勋清楚在心入耳见了似水滴般“叮咚”入池的一声,这婢女心机竟如此敏感细致,这平常的断木焚柴竟在她口中化作怜香之曲,花谢花飞花满天,生命循环流转,人也好花也罢,皆是虚无的皮郛,而人轻如木,在轮转当中却连本身的运气亦不成掌控,曼丽极妍后一朝春去,香消玉殒,无可堪回顾。放勋记性极好,又于心中默念了一遍方才听到的词,体悟这女子的哲思,品着品着,转而一惊,这曲词中却清楚话中有话,特别是那句“故国”、“北楼”、“段皋”颇是耐人寻味。放勋考虑着,竟粗心得脚下一滑,挲动膝边幽丛簌簌沙沙。
“倒是不要紧的……”初梦敛眉低徊。
主子忙回:“早已无碍了呢。活奔乱跳着。”
“回公子。这几日帮着锦庭公子一道看着府内的拜作呢,倒是忙得很。”
放勋虽多时在外头奔波,对府内近况倒也略知一二,又问:“前时因维桢的药几乎酿祸的小丫头可好些了?”
初梦颤着提起斧子,满握悴然,几近拿捏不稳,方才劈刃之音余音在耳,声声怜惜,又俯身去规整劈完地两半,悉心合上,再殓入筐,继而去取下一段。
“女人还识栽种之术呢,来日也教教我。”放勋细心打量着这婢女低羞而垂的脸庞,泪痕未干,衬出几分楚楚不幸,又问:“那种完了么,可需我帮着做些?”
“维桢蜜斯这几日如何?”放勋边走边问。
果园当中有锦重重的落花碎堆一地,视作春泥无人收敛,而芳香浓深处,只见一女子屈膝跪于地,伸手将土一抔一抔捧起,又移至一旁,满眼情怀难释,待到坑及半尺深时,便婆娑着含情目,将一旁玉碟中的桃花枝扦入坑土,立杆当中,再将四周的土缓缓移来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