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意?!”
“扶瑄公子……环境唯恐不妙……”钟太医有欲言又止,面色凝重,毕竟而道,“这女人前时头颅上便有伤,现在前额造人利钝一击,新伤连累着旧伤复发,又疏于救治,恐在颅脑内凝成了淤血……”
那一声“初梦”字扶瑄丹田吼怒而出,气贯长虹,更惊起城中方醒雀鸽四散而飞。倘若不是桓皆此次心焦走了当街这条捷径,扶瑄等人还一定能发觉此地。
侍卫面庞刚肃,大喝一声以做回应。那群侍卫心下亦是寂然,扶瑄本只领着他们前来挽救初梦,未曾想竟将本应在宫中的维桢蜜斯一道挽救了,光荣功德之余又有些惊心后怕,竟在天子寿诞,举国欢庆的佳节里囚禁了当今宠妃的远亲mm,该是如何不将王谢世家放在眼里。
扶瑄冲在前头,临出门前顺手取来书房架上呈着的灵犀青云宝剑,那畴前随他驰骋疆场,噬魂舔血的宝剑现在却被他用来对着掩门杂草乱藤一通胡砍。蓖芷在一旁亦是奋力挥剑,两把青刃削铁如泥,所行身后棘刺野藤纷繁扬扬如吹毛雪,藐小一些的棘刺挂钩在扶瑄衣袍上,摩挲过他玉面上,剌出一道道藐小伤口,可他淡然置之。
那马匹还未停稳,扶瑄与蓖芷已是迫不及待腾空上马,凌晨朝阳未出,此地又分外阴寒,可二人面上颈上全凝出了汗珠。
倘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亦不肯亲身去寻谢扶瑄买卖,可当下初梦大病,只留得一息尚存,也便只好用初梦做威胁,叫谢扶瑄道与他字中玄机。
但愿,以我血来救你性命,好么?
跟着婢女那一声惊叫,世人忙来围拢过来,侍卫当中有人挥刀劈断铁链,维桢软娇有力,心生失落,两眼一黑,顺势倒了下去,栽在了劈面而来的婢女怀里。
扶瑄与蓖芷驾马疾行,马儿步蹄如雨点般碎落在向朝的青石小径上,六月里竟于马头腾起一团息雾,侍卫亲兵紧跟身后,在后召来的太医与办理的婢女,身子经不住折腾稍慢坐马车而来。可即便如此,扶瑄还是嫌这汗血宝驹奔驰地不敷快。
扶瑄忽觉内心有何波澜搅动起翻江倒海的晕眩,面前五光十色的日辉,却似迷魂烟。
如此,算是歃血相亲了么?
扶瑄伴着凌晨第一缕光柱冲进屋内,一眼便识得伏在床榻上的初梦。众里寻他千百度,初梦向来在扶瑄眼中是自焕光彩,与众分歧,极是好认的。
维桢却怔怔地望着扶瑄背影已然消逝的日光盛烈处,嗔目结舌,不敢置信。
蓖芷边催马扬鞭,边不住地自责:“我真蠢,真的,我单晓得桓皆将她藏在隐蔽处了,便觉得总该在近郊甚么人迹罕至的处所。我前时还去蓬莱酒舍巴巴的说道那些计,未曾想初梦便在我一墙之隔的破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