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这里乌压压的人多搅得我心烦,我去摆花街茶社那处转转,听几段书解解闷!”
“大半夜的,搞甚么呢?”蓖芷上前便朝他胸口锤了一拳来粉饰贰心中虚愧,“快将你那要吃人似的眼神收了,瞧得我内心发毛!”
蓖芷遵循扶瑄战略来此办事,他天然是驾马而来,那马蹄踏在未干的青石路上,留下一串扬长蹄印。头顶便是那“蓬莱酒舍”的金字招牌,已将晌午的日光收来披发辉彩,虽蓖芷为扶瑄与苏之所办过的事无事,而蓖芷现在立品酒舍门口,竟有些严峻悸动起来。此事成败全在他了,蓖芷深吸一口气,踏了出来。
蓖芷也有些惭愧,嘿嘿一笑,忙扯开话题:“这些先不谈了,那计如何,快与我说来!”
“还不如那谢扶瑄哟,跟他大吵了一通,此人真是冥顽不灵,没药可医了!”
“你倒算准了时候过来了。”扶瑄哼笑,“我倒觉得你迷药一撒,便不管我死活了。”
“哦……略有耳闻……”杂役抬高声问,“但是桓冼马为了那几幅新得的墨宝硬闯华林园那事?”
“哟,蓖芷公子来了,甚么风将您吹来了——”杂役忙迎上前号召,蓖芷虽不为世家亲出公子,王家视如己出,故而他在建邺城中的声望不必平常贵胄公子们少。
“倒真辛苦蓖芷公子了……”
“我可当真是为你好呢!我蓖芷之心,日月可鉴,六合可表!”
“少废话,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可把我憋闷坏了,快弄壶上好的酒来!”
蓖芷算准了时候便回长公子屋苑来探扶瑄环境,他一身好轻功来去无痕,足下未溅起半点水汤。屋外的雨仍未停歇得落着,六合一色,水雾笼城。
“蓖芷,我心中有主张了,但需你办一件事。”
“有动静了?”扶瑄却未暴露笑容。
“是是是……蓖芷公子说得极是……”那杂役虽陪着蓖芷一道锁眉,可唇角倒是偷笑,蓖芷偷觑在眼里,心中亦是一笑。
“要我说,倘如有真凭实据,那谢扶瑄早去行动了,他有何好顾虑的,当真不知所谓!我瞧他是信口雌黄轻易,身材力行便不敢了!”
杂役那好探听的精魂被熊熊燃了起来,蓖芷所说的任何动静,来日皆是杂役矫饰的谈资。他忙为蓖芷斟满了酒:“快说说,那谢公子又如何了?”
“罢了罢了,这酒愈喝却愈无趣,全叫谢扶瑄那人搅了兴趣,这些酒钱你拿好,剩下的便当作你的打赏。”蓖芷大袖一挥,将一包沉甸甸的钱拍在桌案上,“本日之事,你可得替我保密呢!”
“多谢了你那迷药,几乎没将我迷成聋哑聪慧!”扶瑄搔揉着耳,“我现在耳边还是嗡鸣阵阵的,你这蓖芷夙来没存甚么美意,迷药定是带的最烈最毒那种,还算你小子有些知己,掐算着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