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心中无爱,因这人间本来便无爱!人间众生多如牛毛,那个不是萍水相逢,凭何一人会对另一人无缘无端的好?比方你与谢扶瑄,凭何他对你好,你回报他好,如同你前时设想害我,我待你好,你却反过来设想惊吓我!我不信,这情情爱爱,皆是虚妄,皆是诡计!”
“小女子,恐怕你是未弄清眼下情状吧?你把握在我手里,那谢扶瑄亦是一道掌在我手里,你有何资格与我谈前提?”
“初梦……”桓皆夙来狂傲昂扬的声音中竟亦少见得稠浊了一丝柔情,“初梦……”
初梦微微展开眼,蹙了蹙眉,似不解此中意:“冰……冰室?”
初梦衰弱地微微展开,自狭长的视界内打量着面前一身朱色华袍的男人,男人器宇轩昂耸着炯炯之目,似夺得了宇宙真谛般自傲,可威风堂堂之下却金玉其外败絮此中,贰内心干枯如过火之洲寸草不生,如此哀思,当真唏嘘。
“前时……初度会面,在那小堆栈后院赛字,我瞧得出……桓冼马也有些书法功底……会识书法之人看得是字中气韵,一撇一捺,表情分歧,用气分歧,手中之字千差万别……现在我不知扶瑄是否安好,我心中怔仲不宁,写出来这字失了水准,那桓冼马将我囚禁于此,便全然白搭工夫了……”
“若要写字……这大桎梏铁链必是行不通的。”初梦又挣了挣臂,可激起的啷当脆响已如她吐息说话般奄奄然,“我这副模样,即便想逃也逃不到哪处去……劳烦桓冼马为我换条简便些的锁链来缚,再赏我些粥药来食……那写字不在一时,我既答允了你,便言而有信……不瞒冼马……我现在面前冒着很多灿烂星斗,乌黑黑一团雾霭,快支撑不住了……”
初梦缓慢变更她浑浑噩噩中仅存的思路,考虑了半晌,有自眼角余晖处瞥见那凝着细珠的光滑墙壁,便大略猜透了此中奇妙:“故而……本日……你也将我囚禁在了冰室?”
桓皆蓦地起家:“你莫曲解了,我并非对你余情尚存,不过是他日还需操纵你,才帮着你医病罢了。”
那嘴上口口声声说着心中无爱,因这人间便无爱,实则不过是怕人间无人爱他,才不敢信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