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说得是,全因那初梦!初梦身为扶瑄公子贴身婢女,驰名正言顺之辞长伴其摆布,近水楼台狐媚着扶瑄公子,节制着蜜斯靠近扶瑄公子的渠道,不然以蜜斯的花容月貌,扶瑄公子早已呈于掌中了。”
蓖芷稍于乌衣巷中人一步,自放勋入城门时便收到了风声,他本不将此事当一回事,只在凌晨用膳时与扶瑄初梦随口道起,却见初梦与扶瑄二人神采黯黯,二人之间活动着一股说不出的奇特气场。本着他对男女之事的灵敏,才有些猜到三人应是纷繁纠葛过一阵,想来也是,初梦这般良善聪明又焕若芙蓉天成的女子,他蓖芷亦是欢乐不已,更别说旁的公子了。
莺浪道:“我家维桢蜜斯为了扶瑄公子一事几日未好好安眠,哭肿了好几次眼呢。她还命小婢网罗天下医药奇书,日夜研读,誓要将扶瑄公子的身子医好呢。”
“唉,世事难料……”莺浪将叩在菜碟上的银盖一盘一盘翻开,诡计用些饭菜香气吸引维桢。
“前时我倾慕于他时,只道他是建邺城中女子钦慕的贵胄之首、‘玉面郎君’,怎会推测有一日他竟会沦取消人呢。”
维桢招手表示,莺浪便将几个锦盒放在桌案上。维桢道:“此些皆是天下宝贵、人间罕见的奇药,家父晓得了扶瑄中毒一事亦极是体贴,在他助力下,我又照着医术上记录,寻来这几味,各个锦盒中有各自用法详方,烦请蓖芷公子代庖为扶瑄兄长制备。”
“蜜斯倒是先用了膳罢!再放便凉了……”
是日一早,维桢便带着几个香草刺绣锦盒至扶瑄那处去了。
长公子屋苑这头,本来一场宽裕狼狈却叫初梦几句打趣吹作云淡风轻,本日屋外天气朗润,风过檐下,送来淡淡木槿雅香。夏雀轻啼,听得一些模糊约约的清澈悦音,乘着微风扬向远方。
“哪儿来的鸟雀乱鸣!”维桢说罢,便顺手将身边一只白玉杯掷碎在地上。
光阴如箭急,过了三日,久违乌衣巷的放勋公子竟驾马返来,身边还带着一名老者。
“可长姐那处,又为我谋得了天子为我与扶瑄兄长的赐婚,皇命出口难违,但……我堂堂通州王家的二蜜斯,怎可嫁与一个废人呢?”
用过早膳,扶瑄正在床榻前稍做筋骨延展,只听送回木案餐盘的蓖芷急仓促返身而来,道:“扶瑄快去躺好,放勋竟带了神医张仲仁来了!”
“维桢蜜斯故意了。太医言说只消扶瑄公子身上的余毒拔尽,便会复苏的。”
“你倒是未知呀!”蓖芷道,“扶瑄自见了你来,已是脾气大变患得患失,再也不是畴前那临风萧洒的风骚公子喽。”
“蜜斯为通州王家追求之心,老爷亦是晓得的。”
可初梦倒是淡淡地清算着维桢用下的茶具,只朝他笑了笑道:“我与她置甚么气,你当我是你么,醋葫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