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与你无干。”
“初梦何德何能,需压上王谢世家的名誉,换得与公子间一夕温存。”
“你说这番话,不过是叫我心中少些惭愧罢了。”初梦幽咽道,“可我心中的惭愧,当真会是以而少么?此事因我而起,我亦需给王谢世家一个交代。”
“不是你太冷血无情,是我太冷血无情了。”初梦缓缓起家,“你与我处在一处,亦是变得冷血无情了。”
“初梦,许一定是公子所见的那般模样,倘如有一日,我卸下假装与你坦诚相见,到当时,你应会绝望的。”
“那你倒是去瞧瞧她呀!”
初梦悄悄感喟一声:“公子,倾慕一小我,是会绝望的。”
“扶瑄扶瑄!”着道破女刺客身份的千钧一发之际,蓖芷却自厅外跑了来,一身超脱长袍自带清风涌动,他足下一个急停,嚷道,“你二人还在此跪话家常呢?那头赵姨娘跟着维桢蜜斯一道哭,几乎也饮了水银,你这始作俑者倒在此闲情闲谈?”
“初梦……我当真是变了么?变得冷血无情了么……”
“你们先归去罢。”扶瑄淡淡道。
“谢扶瑄!我当真对你太绝望了!”蓖芷冷冷瞥了一眼一旁仍低首跪着的初梦,“赵姨娘这数十年如一日,待你如何你本身心头无数么?现在为了个小女子,竟不吝拿王谢世家百年清誉去糟蹋!做便做了,可现在赵姨娘为你哭得顶心挠肺,你更不闻不问,你心中可另有知己,你的知己不会痛么?”
那一群如花如水的婢女们拖着五彩纤髾缓缓自正厅流走了,她们身上这袭新制衫,说来还是扶瑄前时帮着购置的,只是这如花如水的小婢女们,现在与王谢世家遭受普通,心中蒙上了一层灰霾,如花摧蔫,如水归寂。
“扶瑄公子,你畴前待我们的恩典我们皆是印在心中的,你放心呢,不管如何,你也是我们永久的扶瑄公子。”
“说甚么傻话呢。”另一婢女当即斥道,“说得好似扶瑄公子当真不做长公子了似的。”
扶瑄苦笑道:“我知你们都体贴我,可事已至此,你们更需好好糊口,将手头之事做得妥当,如此这王谢世家才可按部就班,稳定方寸。归去罢。”
“可我不会。”
“我不会。”
“嚷着对不住你母亲南康公主呢,要跟随她去了。”
初梦那尾音还环绕于梁,她这身子已然叫扶瑄紧紧抱住了。扶瑄的声颤颤兢兢,眼中亦是噙着泪:“你又何必说这些自轻的话呢。我瞧得出来,你眼中有情,心中有情,你的眸子欺瞒不了我,那日在南岭王府,我深陷险境,是你不顾身材为我四周刺探奔,汇集证据,我才得以安然出险,你眼中有我,心中亦有我,为何总拒我于千里以外呢。”
“人生活着,有得必有失,得失之间,分身之事太少。”扶瑄微微侧过面来望着初梦,“倘若你是我,你会如何应对?”
“是呢是呢,小婢嘴拙,不会说话,公子可切莫往内心去。”
扶瑄心中沉默一惊:“你但是说真的?”
“公子啊……倘若我是你,我便不会赌上世家的名誉,去寻天子。”
初梦缓缓行至扶瑄身边,展袍而跪,低声道:“我陪你一道跪着罢。”
“我说了,与你无干,你无需给任何人交代。”
“我并非那般意义。”
“扶瑄……我是有苦处的!”
初梦神采亦是黯然,涩着声道:“是呢,鲁莽地叫我余生不肯理睬你了。”
“我去赵姨娘那处有效么?维桢也在那处,那二人见了我,岂不哀思得更凶,我已伤了她们一回,难不成眼睁睁地再去撕她们伤口一回?赵姨娘处,她总得接管实际,此事亦会垂垂归于平平,能劝住赵姨娘的,只要父亲,你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