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了初开的海棠,慢踱到老柳前。如果谁想单独一人环住它,决然是不成能的。厚而干裂的皮肤,细弱的根须已钻破了硬土。不丢脸出它的年事和历经的沧桑。像是一个聪明的老者在历经百般难万般磨而后暴露笑意,它赐与人间的并非丑恶干扁的枯枝。东风拂过,新新的绿意缀在干枯的枝头,仿佛此时的枯枝也不似那般衰老。
初发的柳枝是轻柔的,被清风一带便在天空中起舞,仿佛在夸耀它身材的柔嫩与娇媚。细碎的阳光躲开枝头的遮挡,洋洋洒洒的落在石板上,星星点点的暗影便映在衰老的石板,在年久的泛着黑的青苔的映托下悄悄摇摆。迷幻中,舞厅中,刺眼的闪动的灯光下,婀娜的舞女正在翩然起舞,谨慎翼翼的拈起微旧的已经皱起的裙摆,纵情地舞动,时而舒缓,时而紧促。
都会的阳光里是没有纯色的,非论它于外界如何干净,总归是带些许暗淡的。与安好浑厚的村落糊口有太多辨别的都会赐与人们的并非是一种新的色彩,而是将世人置于繁忙和短促当中。在如许的天下中,在如许的糊口里,心中不由漪起阵阵波纹,扬起点点浮尘。也便是这波纹、这浮尘暗淡了这人间。
初春,周边的风景如同初生的婴儿普通,一天便是一个样儿。还记得昨儿个颠末楼前的花圃时,那海棠还是个小小的花骨朵儿,而现在花瓣却早已四散开来。海棠的模样儿不似玫瑰那般招摇妖艳,却也并非梅那般清幽素雅。妖媚中不失淡雅,狷介中又藏匿鄙谚。还未老去的艳红滴在花端,缓缓地浸入花瓣便成了它的色彩。被海棠花吸引过来的蜜蜂,已被这姿色迷晕了头。触电般的颤抖着身材,却又在不经意间抖落了辛辛苦苦采的,那是与金沙同色的粉子花粉,落在花瓣间,散在花蕊上。竟在误打误撞间,为这本就娇媚的海棠加了些子装点,便有了崇高和素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