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小撮激流从符宫娃口中喷吐而出,一股从何尝过的清爽之气朝着蒲伏池边的刘城墙劈面袭来。
人之所迷,因在局内,人之所悟,因在局外。人生仿佛时有这般人缘。数着漫天参斗的星斗,符宫娃一宿未合眼,脑海里轮番瓜代乌梅仙姑的谆谆教诲与荣哥儿的托心之语,间或交叉赵九劫富济贫的矫捷身影与小五朴拙纯粹的动听倩影。最可气的是将近入眠,竟闯出刘城墙憨态可掬之言行,符宫娃顿时困意全无,“精力抖擞”地对着长空慨气。
“六三动,据于蒺藜,人于其宫,不见其兄。”符宫娃继而自语道,“仙姑有言:生生之涯充满变数,定力如何,直接关乎人生走向。如此这般,唯有安好观雨,淡定听风,方能躲过此劫。”
题曰:水云流换。符宫娃见题大喜,雀跃:“是也!”遂欲取而出,
符宫娃眸子子一轮,嗔笑会心:“谁不知大汉王子雅号浩繁,若要求异,小符愿避雅从俗,赠一‘匪’字,如何?”
池底
刘城墙立马挂上高兴之色:“好,好!不过,轻柔赐字,可有来源?”
符宫娃本意讽刺刘城墙圆肥之态,只是随口应景,哪知这肥胖之人还很叫真,遂顺水推舟,来了个引经据典:“《诗》有言: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匪君者,德才并备、宽和诙谐,描述内秀之人。”
直至中午,杩槎放水自北而南流,渐没神珠,与亭阶升平。水景乃成,世人喝彩雀跃,唯有符宫娃呆立岸边,朝着神珠埋藏的方向,单独深思。
符宫娃俄然觉着刘城墙可亲,却仍旧刚强地解释道:“水云神珠于我族人非常紧急,族中父老穷尽毕生力量传我先知,授我技艺,便是将寻回神珠之命依托于我。现在,虽已得知神珠藏身蜀宫,但久寻未果,固困守宫中,不得自在。”
“谁要跟你一起洗!?”符宫娃好气又好笑地打趣着,但见刘城墙坦诚之态又不好扭假造作,遂和衣贴伏于蓝白玳瑁相间装潢的温泉池壁,只手托着粉腮,落拓地回望着一旁个自闻嗅、当真揉搓的刘城墙。
刘城墙用力地点点头,符宫娃持续倾诉道:“在蜀宫,我一无统统:这里论情面,论风情,非论才情,固学而无用;远亲邻,远师友,远知己,笃而无依;忙来往,忙零碎,忙应对,碌而无功;奉权尊,奉权贵,奉权威,劳而知名;随令动,随务动,随恿动,顺而无己;绝气度,绝风采,绝热度,退而无欲。整日在人与人之间角力、人与物之间决定、人与事之间定夺,甚有绕不完的弯弯、拐拐、道道,身入此中便如困兽,久立令人惑,久居令人涣。唯今之计,只盼速速分开,一刻也不担待!”
水位2(改革后上升)
“是!”符宫娃双拳紧握,眼神果断,一字一顿,斩钉截铁:“毫不转头,断无沉沦!”
符宫娃急语道:“既受命重修,何不卸拆此亭?”芊娘摇点头,纤手略指:“女人可认得柱上刻字?”符宫娃逐字念叨:“‘承平天子万岁’,又如何?”
支起八角矮亭,形如伞盖,覆以青黄茅草,可蔽七八人。
“果不其然,应了‘困’卦!”符宫娃自言自语道。刘城墙崇拜地谛视着符宫娃的一举一动,见已卜得困卦,便神奥秘秘地问:“近有灾害么?”
符宫娃不忍于芊娘难堪,遂杜口不言毁亭事,又寻东西南三道侧观神珠,时而俯视,时而俯察,摆布搓土,细心勘察。
“珠子?我大汉国多的是珠子!甚么东海龙床珠,西王母云香珠,南里鲛绡罗纹珠,北邸玉液珠,珊瑚珠,玛瑙珠,殷红珠,姜黄珠,紫珠,翠珠,应有尽有!轻柔想要哪种珠子,本王皆可赐给你!”刘城墙一提及珍珠,嘴里就像吐了泡的鱼,嘟噜起来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