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子,本日便是你的忌辰!”张业毕竟沉不住气,锋利的嗓音聒噪而起。四四一十六柄投枪从四周八方袭射而来,瞬息间将銮舆车驾对穿三十二个孔洞。一轮飞射后,銮舆中人未被击中,反倒是声正而言“银扇以扇奸佞……结印向六合”如此。而后箜篌奏曲,昆山玉碎,芙蓉泣露,不断如缕。
我随行;
绿菊园中布一道场,现在静得出奇。车驾中人掀左帘一角,窥得二仙庵前青烟直上,环绕处,吕洞宾与韩湘子二仙神像高立瓦楞房檐,俯视着孤停于道场中心的銮舆车驾与周遭上千盏绿菊盆栽。车驾中人掀右帘一角,探得三清殿内空无一人,前殿香案上祭之素馔,供奉三清尊神: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品德天尊。旁塑太乙真人、普贤真人、慈航道人等十二金仙像,神像尊前又立十二花神牌位。及末,一块乌木镶金龙纹牌位甚为刺目,上刻:“穆圣文孝天子孟昶灵位,广政六年仲春供奉”。车驾中人点头叹曰:“如此大不敬,实在太放肆!”
绿菊道场龙凤转太阳神鸟半遮面
车驾已入观,经行八卦亭,旁人离散,驯马摈除,乃置换一双灵羊牵引。灵羊风韵绰约,仙步缓缓,将銮舆领入绿菊园后便不见其踪迹。
銮舆中人竟能躲过投枪阵射,这令张业始料未及。先前并未露面的马希萼此时自告奋勇,欲以燃烧之箭围攻。百发乱箭如火球漫天颠覆,将銮舆四角斜插之龙凤旗号扑灭。此时,箜篌弦音铮铮,人语之“阴镜以照虚假……结印向鬼神”数言。念毕,团聚之火沿入射之径四散而往归,回击射箭之人。百余南楚军人或自高楼坠落,或当场燃烧,纷繁跑将入道场,偶尔间引爆绿菊园中盆栽五六盏。銮舆中人警叹:“卑鄙之人竟以火药覆土,掺入绿菊盆中,企图置我即是万劫不复,煞操心机也!”此时再观四围之菊,花叶似虎伥,傲慢而高傲。
孟昶的龙凤旗号銮舆从百花潭径直驶入青羊观,车驾由张丞相亲身护送,天然是畅达无阻。青羊道观曾为孟昶生母李氏太后清修地,太后性尚慈俭,累从挞伐,高祖天子在位时即命令“非孟氏、李氏与道行中人不得入内”。孟昶即位后,亦如祭奉宫中之李氏皇太后,逢年必拜,非常遵行。
还是那句话,
“光驾金将军带我去北里!”花蕊刚强地恳求着,见骑士一语不发,遂补上一句:“我将去寻我的夫君。”骑士重重地咽唾,崛起的喉头如峭拔的山岳,狠狠地动颤了一回,收回浑厚之声:“诺!”随即调转马头,在午后刺目标金光下萧洒地打了个回旋,两人披着一身残暴一起向北。
回想里的旧伤疤,
握不住的手中沙。
“红面鼓,蓝面鼓,红鼓以鼓聒噪,蓝鼓以鼓扰乱。结印向妖逆。红鼓破,水中逃,蓝鼓震,火方消。”銮舆中人怒击红蓝双面鼓,顿时将空中菊盆震碎,弹药四散分离,无半点星火落地。哪知楚军以人肉做引,十名敢死军士自焚其身,放火突入菊阵殉道。銮舆中人见势不妙,弃驾不顾,终破轿而出--本来是李圣天与妙音做掩,孟昶及其姬妾已逃。
你行,
“孟昶小儿,敢与老子周旋,誓要将你千刀万剐!”张业气急跳脚,马上命令封城。当是时,兴义门守将来报:“启禀丞相,兴义门两驾车马不平盘问,举皇家灯号欲夺门而出。一驾已突围北奔,另一驾为守军反对,请丞相大人决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