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里一共有近三十个女门生,除了大房的七个女郎,五房的十个女郎,其他十几个,全数是旁支的。
到守静园的门时,九姐郑芊,先去装点楼,郑绥才让身边的采茯把昨夜里她画的那幅画交给郑纷,郑纷正不解,伸手接过期还一脸的迷惑,只听郑绥近前身,附耳低声道:“昨日阿姊问过宗家大郎君长甚么模样,我也一时说不好,就画了这幅宗家大郎君的画像,阿姊拿归去再瞧瞧。”
下午教丹青的卢先生,出身范阳卢氏,和祖母本家,嫁入郑家旁支后辈,因画得一手好丹青,便被聘为学里的先生。
“就是,就是这个理。”五姐郑缡点头不已。
比方上午教她们《诗经》的郑先生,又称郑十八娘子,在她那一辈里排行十八,是郑绥堂姑,五叔公的女儿,夫丧后,带着儿后代儿回郑家居住,因自小好读书,博通经义,嫁入鲁郡孔氏后,更是手不释卷,素有书痴之名,归居郑家,便在家学里教家里小一辈的女郎诗书。
郑先生,十八娘子给郑绥安排了位置,坐在四姐郑纷右边,紧接着右边便是五姐郑缡的位置,郑绥刚坐下,转头望去,就见到郑缡立即对她咧嘴一笑,暴露一排洁白的牙齿,明晃晃的,格外闪眼。
只是郑绥触目所及,见到郑缡的装束时,有半晌的怔愣,待回过神来时,顿时便感觉哭笑不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四姐郑缡身上的这件衣裳,五兄郑纬也有一件,原是少年郎君的宽袖长袍,四姐竟然穿到了身上,如果把双丫髻换成帻巾或是冠戴,再修一下鬓角,只怕四姐就变成了一名实足的少年郎了。
郑纷一听这话,顿时一惊,只觉到手头上的绢纸画卷有些烫人,耳根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一时候,扔了不是,不扔也不是。
却听到郑缡有些气急废弛地训道:“你是如何回事?不晓得在想甚么事,走个平路你都能跌倒,若不是我在中间拉得及时,你这么一摔下去,就得破相了。”
听了这话,郑绥却有些不美意义,只好嘻嘻一笑,“我刚才一向在想着卢先生安插的功课,我该画甚么交上去才好,就没太重视了。”说着,上前抱住五姐郑缡的胳膊,又道:“这不是有五姐在,阿嫂可叮咛过五姐了,让五姐照顾我。”
至此,郑绥不得不承认,在伯母跟前,郑缡已经是尽量在禁止了,一举一动,勉强合适端方。
阿吉,是五姐郑缡的奶名。
郑绥听了,为了不让五姐郑缡再念叨,忙口称是。
下午的绘画课,卢先生在讲堂上令门生交上前些天安插的功课时,给郑绥安插了任务,令她十天内,交一幅画,题材不拘。
“熙熙,谨慎点。”俄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郑绥只感觉脚指微微一痛,整小我身材就要往前倒了,只是还没倒下去,便让人给扶住了,郑绥昂首,见是五姐郑缡,忙唤了声阿姊。
郑绥心中有十二分的惊奇,但是,再观周遭的人,不管是送她来的大嫂,还是学里的先生及年青女郎,竟没有一个感觉奇特,仿佛已见怪不怪,习觉得常了。
但人,倒是再也没有回过荥阳了。
家学里,教小娘子功课的女先生,要么是寡居归家的郑家娘子,要么是嫁入郑家为媳的世家之女,不管是郑家女,还是郑家媳,未出阁前,皆是素有才名,起码精通一艺,或诗书、或女红、或棋艺、或乐律、或书法丹青。
“鬼丫头。”郑纷低斥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却温和了很多。
二房二叔公暮年就去了平城为官,曾祖母毕命后,子孙也都跟着去了,现在二叔公已在平城的朝堂之上任太子少师,四叔公幼年时去了建康,娶妻庐江何氏,便一向在京口定居,曾祖父母和祖父在日,还四时送礼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