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还要夙起上山,再不睡怕是要起不来了,想着数数钱或许会犯困,阿茶拿下挂在脖子上的钥匙,翻开了木箱。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待短促的心跳垂垂平复下来,小女人这才擦去额角的盗汗,重新躺了下来。
一会儿是凌珣杀人的场景,一会儿是姥姥悲伤抽泣的脸,一会儿又是阮庭舟无情的声音,最后……
目送祖孙二人拜别,凌珣这才回身回了屋子。崔氏祖孙拎来的一大堆谢礼多数是食材,他将那只老母鸡关进鸡棚,又把鱼肉鸡蛋等物放进厨房,然后才提着那装着布料的篮子回了屋。只是刚一放下,青年便感觉有些不对。翻开那两匹料子非常不错的布一看,果然在里头发明了一个绣着简朴花草的水绿色荷包。
“五两或许没有,二两必定有,如果然没有老子也不管,总之,我现在就要拿到钱!你是偷也好,借也好,从速把钱给我凑齐!不然……”朱癞子又一巴掌打在了凌铁柱脸上,疼得他哇哇大哭。
“凌二成,老子不想真的动粗,我劝你还是从速把钱拿出来吧!结合外人欺诈本身亲侄子……你别逼我把这事儿传出去,要不我看你如何持续在村里混!另有……”一脚踢开刘氏,朱癞子阴冷地看了凌铁柱一眼,“你这宝贝疙瘩应当也不但值二两吧?”
阿茶下认识地一抖,却不知如何的更想笑了,然到底不敢不该,便忙劝说崔氏道:“姥姥,我们既是来感激凌大哥的,自该尊敬他的定见,总不好叫他难堪不是?”
“那……那你早晨来我们家用饭,大娘给你做好吃的!”见凌珣实在对峙,崔氏只好无法地直起了身子,然到底感觉有些过意不去,便叮嘱道。
不知为何,烦乱的心竟垂垂安静了下来,降落的情感也仿佛跟着那歌声悄悄熔化了开,凌珣温馨地听着,俄然将别的那只手中紧握着的蝶形玉坠放回了衣衿里,抬手又喝了一口酒。
荷包里是一块碎银与一张纸条,纸条上秀清秀气地写着一行字:感拯救之恩,切望君收下。
刘氏先前已经挨了他一顿揍,眼睛也是当时哭肿的,这会儿冷不防又挨了一巴掌,顿时又凄厉地哭嚎了起来。
朱癞子倚在门口剔牙:“都在这了,拿走吧。趁便……味道不错。”
“早说不就完了?从速的!”朱家兄弟这才收了手,“好好说话不听,非要逼老子脱手,欠!”
命根子被威胁,凌二成顿时神采大变,刘氏更是不顾统统扑上去撕扯朱家兄弟。
凌二成这才手一顿,喘着气瞪着她。
崔氏一愣,觉得他在推拒,还欲再劝,阿茶扯了扯她的袖子:“那就明日吧,姥姥,您也能够多些时候筹办不是?”
装模作样的小丫头。
许是白日产生的事儿多,阿茶睡得不是很安稳,刚躺下没多久便乱糟糟地做起了梦。
凌珣心头滚出些笑意。
“别打啦别打了,他快被你们打死了!我,我们给钱!给钱还不可吗!”看着被按在地上打的凌二成,方才死活不肯意拿钱,只要求着朱癞子放过他们一家的刘氏终究尖叫着让步了。
春日的夜晚还带着些寒意,凌珣曲腿倚靠在屋顶上,看着天上圆盘似的玉轮,一口一口地喝着中午打来的清酒,目光沉如山,神采凉如水。
赏弄月,透透气吧。
刘氏擦着眼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咱花了那么多钱,那死狗不得找朱家要过来?孩子他爹,狗肉能卖很多钱啊!”
小丫头竟还识字?
凌珣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说谁难堪了?
十五两,只要十五两,数了那么多遍,还是一个子儿都没能多出来。
凌珣看了阿茶一眼,没有说话,阿茶对他挤出一个谨慎翼翼的笑容,也没有多说,只道了一句“凌大哥先忙”便扶着点了头的崔氏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