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望着面前的奇景,长长叹出一口气,叹道:“瑈璇!我竟不知你有这份本领!真是堪比管辂!本来真的能通鸟兽之语!”
十三世纪末元朝定都北京后,又花了十年时候挖通济州河与会通河,取直疏浚,成了京杭大运河的前身。
甘棠见他神采黯然,明白他想起了父亲,便岔开话题笑道:“隋炀帝一代豪杰,却被你我如许批评,地下有知,大抵也要连叫‘竖子敢尔’了”。
甘棠笑得有些不天然:“哪儿有。”
瑈璇眯了眯眼睛:“你姓韩?”甘棠点了点头,不吭声。
一边啧啧奖饰,一边对甘棠笑道:“甘棠!这山东人的口音倒和你说话有些象!喏,这‘大富’,明显是棵‘大树’!”
甘棠见瑈璇焦炙,便笑笑不再多说。
日子一每天酷寒,不觉已经十仲春,天寒地冻,朔风劈面似刀,山东境内远不似江南千里繁华,了望两岸,常只见孤村郊野,满目萧瑟。
甘棠喟然叹道:“是啊。船队长就要达二百余里,端赖所经的州县供应衣食,太扰民了。不过我以为隋亡的启事还是征高句丽,不然只要杨广的辅军在,打突厥都悄悄松松,宇文明及的骁果军济得甚事?”
瑈璇面色发白,握紧了双拳。本来,本来这么多人都是骗本身!甘棠坦白韩克忠之子的身份,亏本身当他是好朋友!姆妈骗本身父亲葬回了福建长乐,等本身长大了便可回故乡拜祭……
瑈璇不由得为范明欢畅,鼓掌笑道:“那范明可高兴了。等回了应天府去看看他。”想了想又问:“是几个考官一起捐的?”
瑈璇笑道:“甘棠为何感觉夸大?”
瑈璇却不同意,“雄才大略”?隋炀帝?笑了笑道:“利在千秋或许,可当时天下刚定,隋炀帝为了开这运河倾其国力,实在不知轻重缓急。迷恋广陵美景或江南财产也好,耀武扬威也好,动辄一二十万人的船队行游千里,难道过于奢糜荒唐?最后终究在江都被宇文明及缢杀,就义隋朝江山,多冤呐!”
“万艘龙舸绿丛间,载到扬州尽不还。应是天教开汴水,一千余里地无山。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明朗的吟诗声响起,甘棠轻摇折扇,自船舱上了船面。
这一日正飘着小雪,大船泊在“九达天衢”的山东德州。这里出过射日的后羿,曹魏相士管辂,汉武帝宠臣东方朔,文学家祢衡,书法家颜真卿等很多名流。
此次韩府安排的是一只大型的北上商船,本与韩夫人娘家的武城徐家素有渊源。韩夫人不放心宝贝儿子远行,又派了故乡人徐照随行。
瑈璇不由得心中赞叹。这运河,可有五千四百多里,多大的工程啊!
见瑈璇面色大变,甘棠吃紧说道:“瑈璇,你听我说,十七年前的旧案,家父真是偶然之过。这些年他好生悔怨,我们一向去拜祭应天墓场,对令先尊一向恭敬,我们,”
在淮安凭吊国士无双的淮阴侯,吃隧道的淮扬菜和捆蹄茶馓。在徐州瞻仰彭城古迹,汉高祖故里,楚霸王楼上还真尝到一道“霸王别姬”。瑈璇是隧道江南人,被辣得恨不得掉眼泪,甘棠又是顾恤又是好笑,忙忙地找甜茶给他过口,瑈璇擦干了眼泪鼻涕,举箸却接着大吃。
甘棠心中叫苦,这是某次过年在武城见过的故乡人,无法扶起掌柜酬酢两句。掌柜却大声号召各个铺子:“这是都城的表少爷,快来拜见!”顿时呼啦啦来了一片人,老长幼少围住甘棠,施礼酬酢,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