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一把将瑈璇扯到身后,挡住了她,沉声喝道:“瞻壑!父皇如何了?”
洪熙元年蒲月十三日(公元1425年),洪熙帝朱高炽猝死于北京皇宫钦安殿,长年四十八岁。葬于北京献陵。谥号敬天体道纯诚至德弘文钦武章圣达孝昭天子,即大明“昭天子”。庙号“仁宗”,正概括了这个腿有残疾的胖天子的平生,刻薄仁和。
朱瞻基身子一晃,一口鲜血喷得船头飞红点点。父皇,驾崩了?
江面宽广,各种船只穿越来往,川流不息。不知何时,别的一只侍卫的船垂垂隔得远了。划子的前后,都是过路的商船。荣夏引颈了望,搜索着侍卫船,不见踪迹,瞥眼却见前面的一只商船上闪过一个背影,似曾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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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笑:“别人的娃娃,有甚么好?”望着瑈璇笑道:“迟早我们有了本身的娃娃,才好玩儿。”
世人齐齐落水,却无人尖叫,持续狠斗。瑈璇招来的这些白鳍豚这时围了上来,本来汉王世子特地带的都是水性好的,但是再好也好不过白鳍豚啊!豚群麋集,垂垂逐开了侍卫。
朱瞻壑也感觉商船动摇起来,望了望水面,波浪越来越大。朱瞻壑皱了皱眉,不欲迟延,连声喝道:“上!速将贼寇拿下!”帆船上的几十名侍卫飞身往前,帆船本已经漏水要沉,此时更是摇摇摆晃,侍卫们站立不稳,一时却冲不到船头。
瑈璇怔了怔便跳上马:“姐姐!倒没想到你今儿会来!”顺手接过慕玉,亲了亲小脸。又俯身逗弄着嘉玉,咿咿呀呀说了会儿幼儿说话。
白脚鹰扑棱棱一个爬升,直扑朱瞻壑,却被一阵麋集的箭雨挡住,几乎被射中;仓猝折回半空,扑扇着双翅蓄势待发,望着密密的弓箭,一时不敢再冲。
俄然一声鹰唳,空中的白脚鹰高吭着爬升直下,一冲冲到江面之下,又振翅掠回空中。顷刻鲜血一频频冒上江面,就在船侧。
荣夏皱眉思考,荣冬已经奔了过来,悄声道:“不好!怕是中了埋伏!”
洪熙帝即位九个多月,极得朝臣和百姓恋慕。汉王再大的胆量,也不敢公开向天子叫板。朱瞻壑竟然南下,在长江上劫杀太子,独一的解释就是天子出事了,汉王急欲杀了朱瞻基,掠取皇位。
朱瞻基怒不成遏,一挥刀就冲要上,“噗”地却又喷出一口鲜血。
朱瞻基拉住瑈璇:“一起走!”
茫茫江面,波澜澎湃,浪花中一个个三角形的青灰色背鳍时隐时现。瑈璇面露忧色,口鼻上的衣袖顶风飘舞。世人凝神听去,仿佛飘详确细的声音,如有似无的,一阵江风吹过,顷刻不见。江面上的三角背鳍却越来越多,不晓得有多少白鳍豚赶来。
瑈璇见朱瞻壑对劲洋洋,心中有气,举袖掩口,仰首望向天空,“呜呜呜”低低的声音传了出去。朱瞻壑不明何意,见几十名侍卫已经占了上风、荣冬荣夏连连后退,大声喝道:“速速拿下了!”
帆船低垂,船驶得极快,不久便出了南都城地区,两岸但见农郊野林、稀稀落落偶尔几件草屋。荣夏陈述道:“这到了六合境了”。朱瞻基点点头,不觉得意,指着远处的风景,与瑈璇细细说着,两人还是不断地哈哈大笑。荣冬荣夏分立在船的两侧,荣冬禁不住面上的笑容,荣夏一贯的冰面孔,只嘴角不易发觉地弯弯扬起。
帆船已经倾斜大半,江水没脚。船中的几十名侍卫齐齐挥刀又要扑上。朱瞻基一抬手:“慢!”
朱瞻基面色惨白,缓缓隧道:“你只是要我一人道命,何必多伤无辜?你让他们走,”说着“嚓”一声拔刀在手,横在颈上:“我让你如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