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裴晏舟便起了身,顺手从木架上拿下外衫披上,直到他掀帘走了出去,宋锦茵才收回视野,薄唇悄悄抿了抿。
本来只是想靠近浅尝的裴晏舟刹时红了眼,眸底欲色渐浓,费了极大的力才禁止住心中的打动。
只是不管是旁人去铺子里选来的,还是亲手绣的,如许的配色和斑纹,赠他之人,只会是个女人。
宋锦茵虽不筹算再对他有旁的心机,但裴晏舟受伤,到底不算是小事。
“没有,奴婢听世子的。”
抿了抿唇,宋锦茵内心有些忐忑,打量时还带着些谨慎翼翼。
“如此懂事,那明日,我替仓凛把那点银子补给你?”
本来淡去的那一场刺杀又垂垂闪现在脑海,面前的烛火映出了那一片残肢断臂,鲜血飞溅四周,流开满地。
她的呼吸并不平稳,可身子却如熟睡普通始终未动,且吃力侧身的姿式,亦摆出了泾渭清楚的态度。
鼻尖动了动,刚睡醒的人立马复苏。
裴晏舟翻身靠近,两手撑在她身侧,未将重量压在她身上,却又忍不住想同她靠近。
没再多言,男人顺着情意低下了头,只是还未碰上唇瓣,宋锦茵便皱起眉,伸手抵了抵他的胸口。
眨了眨眼,宋锦茵没想到他连这等小事都晓得,但想起这是竹雅院,随即又豁然道:“那是奴婢给雪玉的,算不到奴婢头上。”
入迷之际,目光落向了旁处,木架旁的地上仿佛有一个东西,细心一看,像是个小巧的荷包。
一番纠结之下,她还是将东西放到了她的侧边,归正裴晏舟也不睡里头,该是影响不到他。
男人不肯动,刚强地看着他身下的人。
“还真是养了个财迷。”
而地上那青绿色的东西小巧精美,饶是隔了些间隔,宋锦茵也能猜到那技术有多好。
宋锦茵这一想,便又出了神。
可没承想,他只是不戴她绣的。
“闻不得血腥之气?”
宋锦茵话音未落,便忆起余光中,被她放在最里头的两个木盒,噤了声。
那不是她的技术。
身子刚动了动,男人就伸手将她拦住,没再持续这个话头。
“世子。”
裴晏舟紧皱的眉头松开,朝她走过来,却见她神采莫名又白了几分。
她觉得裴晏舟永久都不会戴这些有着小女民气机的东西。
屋内灯火灼灼,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站在她跟前的人。
“天然......舍得。”
“我去外头上药,你乖一些。”
“世子受伤了?”
可宋锦茵却眼尖地瞧见了他手上残留的血迹,顺着往上瞧,还能瞥见他衣袖上比旁处更深了几分的暗色。
也不知是他感染上的血迹太多,还是他真受了伤,未有包扎。
宋锦茵俄然弯了弯唇,淡然的神采下是得体的笑。
......
他伤得应当不轻,不然以他性子,怕是连包扎都懒得弄。
宋锦茵抬眸看了看他。
宋锦茵刹时就忘了本身的思路,只盯着那处看,直到垂垂红了眼。
目光落到他胳膊一侧,许是撑在那用了些力,里头的伤口有崩开的迹象,让中衣上浸出了点点血迹。
宋锦茵侧头躲过他落下的吻,只是没寻到唇瓣的密切却顺势停在了她的耳畔。
声音越说越低,她实在有些怕裴晏舟脾气一来,让人把她的物件退归去。
本来在不在乎,真的能这般较着。
可现在不一样了。
宋锦茵忍不住的想,这一次是他杀人了,还是他又被刺杀了。
发觉到她视野落下的位置,裴晏舟这才反应过来。
裴晏舟一身玄色衣袍,负手而立,闻声她的动静转过身。
他迩来有些苍茫,那种不受节制的心境让他有些不虞,他必须找出启事,再将其完整掌控。
见她眉眼皱成一团,裴晏舟终究还是松了手,退回了她身侧,只是再开口时,声音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