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是沾了些算计的人,这类事如果没瞧个正着,只凭着旁人的几句话就开端瞎传,那如何死的都会不晓得。
有私心的裴晏舟,才该是个让人放心的正凡人。
而自宋锦茵被免了惩罚后,浑水摸进竹雅院的小厮和丫环,也都偷摸回到了各自主子的院子。
“她哪是想打国公府的脸,不过是娇纵胚子,想教唆许家和晏舟的干系,顺带借许幼宜的手撤除宋锦茵罢了。”
想来前些日子他在朝堂上对叶家的打压,也很有些公报私仇的意味。
她看了一眼中间的傅嬷嬷,没多开口。
老夫人步子停了停。
宋锦茵的心跟着这话落回了原处。
灵翘到底是没将那些刺耳的话说出口,只挑了些能听的。
“老奴不敢。”
许将军迈着大步气度轩昂,身姿矗立,非常壮硕。
一想到裴晏舟那张脸能够会染上暗色,暴露一副想说又不肯直言的模样,三皇子只感觉很有兴味,下认识便想调侃几句。
宋锦茵跟着碧玉分开。
“你向来脾气好,怎得也上了火气?”
她晓得,只要面前这位可贵一见的皇子多在此处站上一站,欲拉她下水的人就会多些衡量,这事便不会等闲再扯到她身上。
“天然是要去的,总要去陪一陪老三家,不然旁人真觉得要寻我国公府的错处,可挑好捏的动手。”
老夫人听着三房那处的禀报,提着的默算是放平了一半。
三皇子顿觉好笑,俄然就想起裴晏舟刚才提及叶家时的寒意。
她那长孙,打的可不就是这主张。
“提及来,你这脾气,也该是要改一改才是,这等寒凉天,如此惩罚一个婢女,也不怕传出去被人嘲笑?”
只是那丫环才刚想完,老夫人便让人将她扣住。
满院子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赏,目光纷繁落了过来,有些鲜少来竹雅院的,都恋慕起地上那道孱羸身影。
只是极快的一瞬,这位壮硕的中年男人便又迈开了步子,行到了前头。
“晏舟刚才说的书画,但是那几位名家所作?”
老夫人不喜宋锦茵,这段光阴她瞧得清清楚楚,乃至方才若不是世子爷来得快,宋锦茵怕是又得吃一次大苦头。
“是,老夫人。”
许将军并未过量逗留,也一向未传出要打杀丫环的动静,让本来听着叶晚秋的话起了些心机的几宝贵女,也逐步熄了探听。
“连你也感觉,我若再借机罚她,有些不近情面了?”
不似国公爷看她时的阴冷目色,虽有高位者的压迫,却不会让民气生忐忑。
老夫人摇了点头,“不过一个婢女,都能让她如此死盯着不放,幸亏之前的婚事没说成,如果等定下婚事再瞧清那丫头的暴虐心机,怕是全部国公府都能被她脱层皮。”
“你这端方倒是行得不错,不愧是晏舟身侧的婢女,起来吧,你技术好,赏也是应得的。”
仿佛回到了曾经没有权势拘束的日子,一群人在老先生面前写策问时,尽是纯粹。
只是宋锦茵明白,她感激裴晏舟的部下包涵,同她与裴晏舟之间生出的鸿沟和裂缝,没有一点干系。
顿了顿,三皇子又添了一句:“他日如果得闲,本皇子再过来好好品一品你的技术。”
这是要借他的口,免了阿谁小丫头的惩罚,做给其别人看。
“能给三皇子和世子煮茶,是奴婢的福分。”
几人在竹雅院打了个照面的事,不一会儿便传遍了全部国公府。
她不会不识好歹,但她也毫不会自作多情。
见裴晏舟紧抿的唇松了松,三皇子眉梢轻挑,点头发笑。
可若他故作不知不顺裴晏舟的心机,也不晓得会不会惹得一贯冷僻的人神采丢脸。
“可不是,也是老太爷保佑,没变成大祸。”
如许也好,那小丫头本就是被连累的那一个,实在不必再受这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