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回到了曾经没有权势拘束的日子，一群人在老先生面前写策问时，尽是纯粹。
不肯去瞧裴晏舟深沉的眼，似俄然有了以往她不屑一顾的卑鄙，想要借着面前的统统，从这摊浑水中起家。
“她哪是想打国公府的脸，不过是娇纵胚子，想教唆许家和晏舟的干系，顺带借许幼宜的手撤除宋锦茵罢了。”
许将军迈着大步气度轩昂，身姿矗立，非常壮硕。
“回老夫人。”
眼下她对着宋锦茵发难，实在就是站在老夫人这头，最多便是受些惩罚，不见得就会真对她如何。
这一刻她被冷风吹得神思腐败。
“依你看？”
“连你也感觉，我若再借机罚她，有些不近情面了？”
她不会不识好歹，但她也毫不会自作多情。
出来时虽有一刹时的凉意，但手里的暖炉和厚重的披风到底是驱了寒，只是刚行几步，就见灵翘在廊庑下叱骂一个丫环。
这是要借他的口，免了阿谁小丫头的惩罚，做给其别人看。
站稳身子，宋锦茵忍着后腰旧伤处的不适施礼，膝盖有些发软，另有针扎般的疼痛。
一向在陪着宋锦茵的碧玉上前两步，看了一眼默不出声的主子，俯身将人扶了起来。
“是，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顿觉好笑，俄然就想起裴晏舟刚才提及叶家时的寒意。
“可不是，也是老太爷保佑，没变成大祸。”
不似国公爷看她时的阴冷目色，虽有高位者的压迫，却不会让民气生忐忑。
宋锦茵跟着碧玉分开。
见裴晏舟紧抿的唇松了松，三皇子眉梢轻挑，点头发笑。
只是那丫环才刚想完，老夫人便让人将她扣住。
老夫人看着地上仍不知改过的人，神采沉了下来，“丫环就该有丫环的端方，打二十个板子发卖了，让府里头的人好都雅着。”
“嗯，许家女人如何了？晏舟但是又护下了锦茵丫头？”
顿了顿，三皇子又添了一句：“他日如果得闲，本皇子再过来好好品一品你的技术。”
傅嬷嬷替老夫人拿了个新添上的手炉，“眼下那头正在听戏，请的是老夫人您常日里爱听的梨园子，三夫人来人问了好几趟，您可要畴昔坐一坐？”
一想到裴晏舟那张脸能够会染上暗色，暴露一副想说又不肯直言的模样，三皇子只感觉很有兴味，下认识便想调侃几句。
疏离与感激向来不是能绑在一处的东西，相互抵消不了任何。
“提及来，你这脾气，也该是要改一改才是，这等寒凉天，如此惩罚一个婢女，也不怕传出去被人嘲笑？”
三皇子心下了然。
“天然是要去的，总要去陪一陪老三家，不然旁人真觉得要寻我国公府的错处，可挑好捏的动手。”
想来前些日子他在朝堂上对叶家的打压，也很有些公报私仇的意味。
她又朝着二人行了个礼，对向裴晏舟时，目色又回到了之前的冷酷和安静。
如许也好，那小丫头本就是被连累的那一个，实在不必再受这无妄之灾。
“老夫人，刚才跟着去竹雅院的丫环返来了。”
她那长孙，打的可不就是这主张。
何况不过就是一个小丫环，趁着裴晏舟在乎时顺手帮一帮，既不吃力又拉拢了人，实在是件划算的事。
仿佛没人记得，在这话之前，宋锦茵已经在这寒凉的天里，受了如何的惩罚。
“老奴不敢。”
满院子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赏，目光纷繁落了过来，有些鲜少来竹雅院的，都恋慕起地上那道孱羸身影。
瞧着王管家面上似松了口气，宋锦茵想，有了三皇子这话，不管是老夫人还是许家，想连累，暂也连累不到她身上去。
“晏舟刚才说的书画，但是那几位名家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