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斐笑开:“不过是去书院罢了,只是方才用晚食,吃了我浑身焦糊味,我现下想沐浴……”
姜斐挑眉笑了笑,心中则缓慢想着,若遵循仙魔界一日、人界百日来算,到云无念能娶妻的年纪,仙魔界不过月余罢了。
便是四周的邻家瞥见都远远地避开。
只是一袭白衣和无甚神采的脸衬出些许出世的疏冷来。
“姜女人?”李娘也非常猜疑。
云无念怔了怔,唇动了动,神采微白。
一趟半桶水,云无念足足跑了数十趟,方才浴桶备好。
“兄弟?”姜斐慢悠悠的反问声传来。
姜斐看着他这一副故作老成的模样,眯眼笑了笑,上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倒是有几模样。”
抵是烟儿问他叫甚么的时候,他说了“云无念”字吧。
姜斐却又笑眯眯道:“不要以你应下当我的童养夫,便衣食无忧,”她随便把玩着一鼓囊囊的荷包,“今后,这家中的饭你来做,碗你来刷,砍柴烧水更是你卖力。不过你今气尚,怕是砍不动柴,便去阛阓买吧。”
姜斐睨了他一眼。
晕黄的烛火中,姜斐肩头半露,长发绸缎散落肩右边,心口有一道极深的伤疤,乃至能模糊瞥见内里的血肉。
肥胖的身子提着偌的木桶, 包子脸涨通红, 额头尽是汗,胎记都更加素净了,可即便这般,仍一声不吭。
姜斐懒懒地立在榆树下,看着面前肥胖矮、浑身脏兮兮的少年, 随便问:“想好了?”
承担里是件红色少年裁缝,与他的身形方才合适。
他不喜好寄人篱下,若能做些事自是好的。
“罢了,”姜斐的声音唤回云无念的神态,云无念看向她。
这日傍晚,云无念从阛阓返来,刚靠近宅院,便闻声了李娘的声音:“姜娘子今也有双九韶华了吧?”
辛岂是谁?
云无念看了眼身上肮脏的污迹,脸宽裕青红, 接过承担, 却在看清承担里的衣裳时一顿。
姜斐轻笑一声,褪去衣衫踏入浴桶中。
内寝传来窸窣的翻身声。
瞥见云无念后,李娘的神采更是出色,看了看方才七八岁的少年,又看了看姜斐,终满眼纠结地分开了。
姜斐荷包子塞到云无念手里:“这是百银,够你我撑一段光阴了,你拿着。”
云无念低着头心中竟有些轻松。
八岁的孩子, 年纪,现在苦刻苦却一声不吭,还真是早熟又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