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秋笑道:“哦?何事?”
她对叶则说话的时候一贯和顺和蔼,从未如此声色俱厉。
“少主未免也太藐视水云宫了,”江岚扬起下颌看他,“师祖如果不允你分开,你便踏不出这水云宫半步。”
江清秋没想到他说走就走,等他将近跨过门槛,才怒喝道:“站住!叶则,你如果再走一步,我便打断你的腿!”
江凝紫垂首恭谨道:“是。还请少主稍等半晌,部属这便去叨教宫主。”
叶则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道:“统统都是我心甘甘心,他并未欺我。”
她横眉瞋目盯着白衣青年,道:“阿则!你这是做甚么?”
“少主,宫主有请。”
叶则道:“江岚女人,命里偶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叶则轻功极好,一起在东湖上踏波逐浪,不过斯须便到达了湖心的玉衡岛。
叶则只得应道:“是,师祖。”
叶则垂首看她,这女子是水云宫保护队的队长江凝紫,江湖人称“紫罗刹”。她一袭深紫衣裳,长眉斜飞,薄唇冷目,一看面孔便知不是好相与的人。
殿门紧闭,想来是内里正有人在参议要事。
叶则嘲笑道:“您堵住了我的眼耳口鼻,不准我探得究竟本相,莫非还不允我分开吗?”
江清秋怔了一下,惊怒道:“告别?你是要去找池韶司那厮吗?”
江岚住了嘴,忿忿不高山看着叶则,如何都想不通他为何会包庇偏帮着一个魔教教主?她晓得池韶司对叶则很有几分特别虐待,而叶则心性纯良,天然也会投桃报李。但是先前他已为了池韶司徒手挡下她的剑,早该恩仇两清了。
叶则道:“我想晓得,师父……道嵩僧报酬何俄然将我逐出师门?”
她语气过分锋利,江清秋忍不住叱道:“阿岚!”
叶则玩味地“哦”了一声,问道:“你就不怕我在结婚当日悔婚么?”
叶则沉默了一会儿,道:“只要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与其躲着他,不如让他奉上门来,瓮中捉鳖。”
水云宫主殿外的长阶下,两列守门弟子庄严地站着。
江清秋沉吟半晌,意味深长道:“你说的话,也有几分事理。不过……在你离宫之前,须得办了你的毕生大事。”
如她所料,江清秋获得动静赶来的时候,叶则连偏门都没闯出去。
叶则:“……”
“少主,宫主先前叮咛过,不准任何人擅闯主殿。”
叶则道:“是。”
话毕,他回身便拂袖分开,纤尘不染的红色衣袂扬起落下,凛然如剑光。
叶则道:“师祖派人跟着就好,等他入了骗局再行围歼,伤不到我的。”
“……本来如此,”叶则怔了半晌,道:“他真的已经……”
江岚笑了笑,问道:“少主但是在为师祖所提之事费心?”
闻言,江清秋赞成地看着他,江岚倒是惊得掉了下巴。
“可你如何了?”江清秋俄然拔大声音打断了叶则的话,冷冷道:“阿则,你莫要再念着他了。你觉得这些年来,江湖上关于你和池韶司的风言风语还少吗?若不是水云宫和南海佛门一力压下,你早已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工具了!我给你三天时候考虑,你下去罢。”
更何况,能在玉衡岛上巡查保护的水云宫弟子,一身武功都不算弱。蚂蚁多了也能咬死象,何愁留不住一个叶则?
江岚道:“我知你不是如许的人。”
没有端方,不成周遭。江凝紫如此行事,再精确不过。
叶则微微侧首,道:“江岚女人不也还未寝息?”
叶则道:“结婚罢。”
劈面就是江清秋慈爱的笑容,她朝叶则笑问:“阿则不是去城里喝茶了吗?如何,嫌那茶不敷好?水云宫里不缺好茶,没需求特地跑去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