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候三家花舫剑拔弩张,各自看别家均不扎眼。这时,一条划子慢悠悠靠近了三家花舫,划子上插着醉仙楼的小旗,一个店小二走上前拱手,嘻笑道:“各位姐姐有礼了。”
此举并没有厚此薄彼,也没有丢了三家的面子,三盆腊梅承上去,各家老鸨均笑眯眯地派人收下了。安静的湖面顿时铮铮之声四起,三把琵琶同时发力,仿佛安静的湖面藏着澎湃的波澜,让民气弦为之一颤!
百花阁的老鸨昂首瞄了一眼对岸的醉仙楼,视野才又落到店小二身上,倒没有一丝不耐烦,而是笑道:“哟,小哥,哪位朱紫差你跑腿儿了?”
店小二赶紧谢过,“还是冷公子的体例好,小的在泾州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三家花舫同心的时候!”店小二说完,关好门,退了出去。
两人带着揣摩对方的心机落子,萧成烈执黑子,温时锦执白子,一刚一柔。
她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元宝,邪魅一笑扔进了他的手里,“办得不错,这是赏你的!”
温时锦有一丝惊诧。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我是隔壁温府的丫环,我们老爷因剿匪一事被撤职查办,府里女眷临时被把守了起来,大蜜斯忧心过分,传染风寒发了烧,实在是迫不得已,府里的嬷嬷才想出这么一出,让我偷偷出来抓点药。”说着,她低下身子行了一礼,伸出葱白的手指大胆地将保护架在脖子上的剑微微推开,道:“中间是心善之人,不然也不会留我的命到现在了。”
成果程浪就看到了自家主子意味深长地暴露一个笑容:“正巧,自我出师以来,也未曾输过。”
店小二也不恼,而是回声道:“那是,那是,冷公子说了,盛京的脂粉看多了,倒是头一返来这泾州水乡,特为三位姐姐备下一礼,如果三位姐姐感觉对劲了,就献上一曲《十面埋伏》,好让冷公子畅怀畅怀!”
黑子落下之时,判定断交,以突破九霄之势冲白子堵杀,白子不慌不忙,落子一如湖面微波泛动。
“哦。”萧成烈看着她不卑不亢的模样,手中棋子微顿,对方道明身份,证明本身并非鸡鸣狗盗之辈,再给他安一个心善的名头,若他不放她去抓药救她家蜜斯,本身就落了个大奸大恶的罪名。此女子,倒是聪明。他赞美地说道:“我听闻你们大蜜斯有女状元的才名,没想到她教出的丫环,口齿也如此聪明。”
萧成烈眉头一皱,仿佛本身的棋子落在了一团棉花之上,纵使万千有力,也没法获得回应,再观她的棋路,仿佛乱走一通,心中垂垂有些绝望。
冷风乍起,吹着小湖里的荷花灯摇摆摆动,垂柳枝下一个高大的背影若隐若现,柳枝垂下,遮住了阿谁男人的面貌。他端方地坐在石墩上脊背挺直,如同龙虎之势,身上的那种霸气,浑然天成。
此时江面上最大的三家花舫正闹得不成开交,只见三家花魁端坐在船头之上,三人各持一方琵琶,面前已经摆满了各家恩客赠送给花魁的礼品。三个花魁,翻手云覆手雨,部下琴声更加婉转,你方唱罢你退场,竟是在斗琴。
入夏的腊梅,但是奇怪物,不是黄金白银能比的。
如果连丫环都是这等风韵,那温蜜斯不知是多么天姿。
只见他回身背手,丢下一句话:“记得给女人留门。”话音一落,已经顺着青石巷子远走。行步之间,衣袖轻动,更加显得他熊背蜂腰,一身气度雍容。
未几时,红漆万寿纹的木门又被敲响,温时锦姿式文雅地端起一杯茶,摩挲着茶杯,微微一笑,道:“来者何人?”
只听店小二暴露一口洁白的大牙,笑嘻嘻地说道:“冷公子初来贵宝地,特地让小的带了三盆腊梅,想请各家仙女姐姐弹一曲《十面埋伏》,还请各位姐姐赏光,冷公子在劈面的醉仙楼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