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霸看了她一眼,回身就要翻开方才关上的门,带着一丝怒意地转头对她说道:“内里到处是巡查的官兵,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换个处所谈!”
只见信封内里装着一张一丈长的图纸,图上标注着大昭本地的国土以及海岸线,泾州外海的几处岛屿,上面被标着:倭寇据点,另有全部大昭商船在本地的行船线路,海底暗礁地点,官兵驻守的每个海口船埠,乃至另有几处未曾住人的细不成微的小岛,都标记的清清楚楚。
店小二笑眯眯归去复命,一推开雅间的门,就瞥见临窗站着一个新月锦袍的小公子,粉雕玉琢,面如脂玉,年纪虽小,却一身贵气。
温时锦了然地笑道:“你的人当然混不出来。此次青急匪患,皇上大怒,几近是想借此机遇杀鸡儆猴!据我所知,现在泾州的地牢可比铜墙铁壁还要难攻!”她话峰一转:“你到时脱手,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店小二赶紧谢过,道:“还是冷公子的体例好,小的在泾州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三家花舫同心的时候!”说完,关好门退了出去。
她能想到,如若此信落入不怀美意之人手中,拿来大做文章,轻则落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重则连坐,抄家灭族。
“我肖霸虽不是甚么大善人,但也不是出尔反尔的小人。”他的手抚了抚桌面上的信,将它放到了她面前,说道:“你如果不放心,无妨看看内里的内容再议。”
她的心,有些乱。
围观人群中有一名头戴庄子巾中年男人,身穿道袍,肩扛一写着“乐天知命故不忧”的算命幡,摸着山羊髯毛点头晃脑地说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朱紫十摄生,十一择业与择偶,十二趋吉要避凶。”边说边优哉游哉地往醉仙楼走去。
温时锦嘴唇一动,正要开口,却听到他说:“冷公子,我心已决,本日就当肖某从没有见过你!我们就此别过!”他拿起桌面上已经冷掉的那杯茶,一饮而尽,啪嗒一声重重往桌上一放,回身欲走。
“那他们的家人呢,白叟小孩呢?加起来也有几百人,你们如何逃得出大昭境内!”温时锦的话音一落,阿谁魁伟的身影,便如同俄然崩塌的雪峰,溃不成军。
这是一幅完整的大昭东南本地防布图!
本来大有深意。
听到她的话,肖霸闭了下眼睛,再次展开眼睛时,眼里闪过一丝断交:“后天是我们独一的机遇。只要囚车从府衙解缆时,从半路动手,我们才有胜算。”
世人大喊过瘾,喝采之声此起彼伏。
她迷惑地反复了一句:“买卖?”
她将信收起来,看着他的眼睛,答道:“好!”
“冷公子,好兴趣啊!”算命先生有些调侃地说道:“没想到这泾州城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倒没想到冷公子恰好钻了这无缝的蛋。鄙人佩服!”边说着,一边一把扯掉下巴的山羊胡子,暴露一张如岩石般刚毅的面庞来。
一个山贼托官府人家的蜜斯办事,那么这封信内里所写的内容,必然就不是小事。他再次抬了抬下巴,面色凝重地表示她脱手。
未几时,江面吹过一股冷风,三把琵琶同时发力,安静的湖面顿时铮铮之声四起,热烈吵嚷的江面之下仿若暗涌激流就要喷薄而起;琴声越来越松散,听得人感受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心弦也为之一颤,面前仿佛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倏尔三位花魁素手一划,万马奔腾之声顿止。
如许的景象,一如当日在青急盗窟一别之时,他沉重的神采――
她想起他方才那句略带讽刺和摸索的话――我传闻令尊大人是个想青史留名的好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