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宝鋆抚掌笑道,“请君入瓮,看他如何?”
除了战事,另有一件事也引发了朝野震惊,同文馆!
宝鋆轻视地说道:“凡是能够标榜为君子君子的事,他是没有不同意的。再说,他那清华世家,叔侄状元,肯‘拜异类为师’吗?”
“另有一副呢?”
恭亲王说道,“有些都老爷哗众取宠,不敷为奇,他是大学士,不就是宰相吗,一言一行关乎大计,如何能这么胡涂——真是老胡涂!”
是以老早就有一副对子,在暗里传送。把军机大臣连恭亲王一起骂在内,叫做:“鬼计本多端,使******设同文之馆;军机无远略,诱佳后辈拜异类为师。”
“当然。”恭亲王答道,“你那边派人告诉他,明儿早些个到里头,大师先谈一谈。”
“也是四言句,”宝鋆念叨:“‘未同而言,斯文将丧!’”
宝鋆接着说道:“阿谁折子,已经搁了两天了,传闻另有一个折子要上,该如何办?得有个定见。我看先要驳他一驳!”
“如何回事?”恭亲王的神采很当真,“内里有甚么话,你别瞒我!”
“‘朱陆异同’不是‘流派’吗?”
恭亲王勃然作色:“这叫甚么话?打我这里就不能承诺。程、朱也好,陆、王也好,贵乎实际,请他们来尝尝看!”
当天便由恭亲王照此入奏,慈禧太后当即点头承认,她对这方面完整信赖恭亲王,因为她虽讨厌洋人,但同意总理衙门原奏中“师夷人之长技以制夷”的主旨。
众议纷繁,且非论是非,要消弭阻力,亦不是一味硬干所能济事的。
这几句话,却很合她那争强好胜的脾气。并且洋人枪炮,足以摆布战局的景象,这一点她也是非常体味的。
倭仁是程、朱一派的首级,而徐继畬是讲陆、王之学的,博览通达,不肯墨守陈规,无怪乎那班“卫道之士”跟他水火不相容。
同时又有个御史张盛藻奏谏,说是“天文算法宜令钦天监天文生习之,制造事情宜责成工部督匠役习之,文儒近臣,不当崇尚技术,师法夷裔”,在京朝士大夫间,传诵甚广,以为是不成易的“玉论”。
“这就不去谈他了。”恭亲王转脸又问文祥,“如何说另有‘流派之见’,甚么‘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