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巧明天没有大朝会,不然这事儿就算想请皇上示下也很多等大半天。周禀辰去长宁殿时,白洪齐乐呵呵的亲身迎出来。
周禀辰把袖子卷起来,捧了水净面,不紧不慢的说:“他们倒滑头,把报到我这儿来算甚么意义?莫非他们不敢擅专,我就敢了?如果我再往上回禀,这个难处不就又扔给贵妃主子了?”
究竟能不能请太医?能不能给用药?
周禀辰往外走时胡荣恰好进殿,撩起袍子暴露脚上新做的鞋,针脚精密,做的格外他妥贴合脚。周禀辰只瞧一眼就晓得这不是针工局同一做出来的东西。
胡荣应了一声,又谢过周禀辰提示。
“病了?”
“送饭的人说,昨儿送的两顿饭都原封没动,也没有闻声里头有起家走动的声音。开门出来看了,说是病了,身上滚烫,已经不省人事。徒儿想,多数是因为这天儿一下子转凉的原因。”
周禀辰也是一脸笑,边点头边说:“不是主子的叮咛。是夙起有人来报,说后苑掖庭宫背面关着的那一名病了,不知能不能请医延药,怕犯讳讳,以是我这鄙人过来的嘛。”
他刚才拦周禀辰的话也不过就是想刁难他一下,成果周禀辰底子不上套儿。白洪齐现在不给放行又如何?莫非皇上就不去永安宫了不成?到时候周禀辰还是能回禀,还能给迟误他差事的白洪齐上一上眼药。白洪齐还能不明白这个?
这事儿本不是贵妃的事儿。固然说贵妃现在掌理宫务,但是被关的那人是皇高低的令,白洪齐亲身办的。这事儿论理也该报给白大总管才是,偏报到他们这儿来,真是用心不良。这让贵妃主子管不管呢?管与不管都是错。
他门徒周玉海守在门旁,从速端水奉侍徒弟洗漱。固然说他现在出去也是有人争相趋奉的人物了,但是在徒弟跟前,还是跟当小寺人的时候一样殷勤谨慎着。
“这些人真该杀。”
白洪齐肚里把周禀辰臭骂一顿,可这事儿还得出来禀告。
固然此人被关着,封号却没被削,把守的人就犯了难。如果明发旨意削去封号了,那病就病,就算死了他们也不放在心上。现在这么不上不下的,实在让人难办。就怕万一病死了,上头反而要问责,那他们可担不起这个任务来。可要说让他们给请太医,一来他们没那资格,太医署也不睬会。二来,如果主子们底子不想让此人活着,那他们不就成了没事谋事了吗?
周禀辰朝他摆摆手:“别闹这些虚礼。对了,东六宫那边,如何传闻有人抱怨节礼没给对数?”
胡荣也在外头候着,等着出来回话。见周禀辰出来了,忙打个躬问好。
周禀辰一夙起来,开开门让风劈面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可不敢硬撑,说到底也不近年青人了,再说他一天大事小事忙得不成开交,实在病不起,从速回屋去加了个坎肩才又出来。
皇上因为与方夫人母子相认才没要慎妃的命,但是很难说赐死和软禁哪一样措置更重。对慎妃来讲,她曾经那么野心勃勃,构造算尽,但是现在只落得幽闭至死的了局,活着就是享福。如许活着和赐死比拟,或许活着更令她痛苦。
胡荣低声说:“没有的事,除了每人的份例,主子还分外有赏,福晖堂那边也赏了,比往年只要多的毫不会少。”
周禀辰笑容稳定:“那可劳烦白公公了,没得说,转头不当值的时候,你尽管往我那儿去,上回我得了些好茶,一向没舍得喝呢。”
周禀辰二话不提及家就往外走:“那白公公您忙着,我也就先归去了。”
周玉海被他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
周禀辰也晓得胡荣不会在这上头捞,那只怕又是有人在里头两端瞒骗苛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