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是偷孩子的吧。”
眼看蔺承佑扬长而去,她忙追上去:“蔺承佑,偷你的浴汤的确不对,但这事是我的主张,端福只是受命行事。”
三人很快到了水烟湖,远远就听到笑语熙熙,本来各府小辈们本日在席上拘坏了,一传闻要泛舟游乐,早就迫不及待下船了。
出来时脑筋里本在想旁的事,成果一个没忍住,眼神又溜向榻几,那罐圆润的小东西,正安温馨静地立在窗外投出去的一方洁白的月光里,仿佛在对他说:喂,你把我扔在这儿,就不怕我摔碎吗?
李淮固垂眸施礼:“见过郡主殿下,我叫李三娘。”
门外有人道:“阿玉,兰姐姐,你们歇好了么?”
过了没多久,连续有女眷借端回房换衣裳。
李淮固外头新换了一件轻似雾的浅绯色縠衫,一身打扮洁白雅洁,出去先给杜夫人行了了礼,随后对杜庭兰和滕玉意道:“刚才几位管事来楼下传话,说昌宜公主和阿芝郡主说昨晚玩得不敷纵情,令人在水烟湖里摆了画舫,邀各府的小辈前去玩乐呢。”
滕玉意嗯了一声,把药递到蔺承佑面前,看他迟迟不接,冷哼:“放心吧,不是毒-药,上回世子救了我一命,今晚又帮了我和小涯的大忙,我心存感激,早就想回报一二了,这药性子刚猛,但疗愈结果极佳,世子如果不嫌弃,能够拿归去一试。”
这一整日,君臣在芙蓉池观百戏,听丝乐,品芳肴,尝美酒……可谓其乐无穷。
李淮固低头瞧去,本来是一只飞虫,她吓得面色一白,赶紧躲到杜庭兰身后:“哎呀。”
阿芝和昌宜出了一阵神,心不足悸道:“这个故事听着简朴,但越揣摩越瘆人呀。”
他猜疑昂首,一眼就瞧出小仆人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敢多问,说了声是,自行下去安排。
“世子——”她把药罐捧在手里,很和蔼地开了腔。
“阿芝郡主。”
小涯如一条活鱼般在浴汤里镇静地翻来滚去:“滕娘子没奉告你吗?老夫叫小涯, ‘知也无涯’的阿谁涯。老夫在剑里几百年了,灵力向来没规复得这么快过, 你这浴汤至纯至阳, 能把妖邪的阴秽臭气洗濯得干清干净,哇哈哈哈哈,我太喜好了,今晚这个澡洗得太纵情了!”
他瞥了瞥滕玉意,这就是你当作宝贝的器灵?有点为老不尊啊。
来宾里很多头一回面圣的,退席后吓得连杯箸都不敢妄动,坐得久了,听帝后腔调和悦,垂垂也就不那么拘束了。
晌中午分,忽有一列金吾卫奔驰前来报信,说是贤人和皇后亲来贺寿,御辇不久就要到别业了。
蔺承佑默了一会,把那圆滚滚的药罐接过来,看她一眼,俄然掉头就走,一边走一边把药罐塞入怀里:“谢了。”
听姨母问话,她漫应道:“我欠了别人一份情面,我在想送点甚么礼品能叫对方瞧得上。”
“浴汤未送到娘子手里,为何这剑会无事了?”
一想到这事贰心头的火就蹭蹭往上冒。
三人便告别出来,李淮固道:“你们在房里筹议给人送礼么?”
杜庭兰说:“阿娘如果歇够了,待会同我们一道下楼逛逛。”
她上回就跟滕玉意和杜庭兰熟了,特别对滕玉意凭一柄小剑逼走尸邪的事影象深切。
滕玉意一愕,对着端福左看右看,端福竟是毫发无伤。
“垂钓的阿谁不就是。”
要不拼集放在身上一晚吧。这么想着,贰心安理得把药罐放入怀里,倒头就睡下了。
他观赏了一阵, 忍不住说:“喂, 你叫甚么名字?”
他甚么都做不了,也只能罚罚端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