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嬷嬷稳婆都是周瑛挑的亲信,固然听到兵围胆颤,但还是有条不紊给周瑛接生。
不管周瑛行政手腕如何,垂帘听政是否公道,现下周瑛都是在为徐弘生孩子,而徐弘这个丈夫不站在老婆前头挡风雨,反倒结合外人,在此关头逼周瑛下台……
这一番话,可谓诛心了!
府门外的徐弘刚从马车高低来,一眼看到林泽身为一个外人,却堂而皇之走出自家老婆的府邸,而本身却被理所当然挡在门外,不由眼神一沉。
周瑛昂首,衰弱问道:“出甚么事了?”
素枝一见林泽另有表情打趣,不由更急,“都甚么时候了,大人如何另有表情谈笑?御林军都把公主府围得水泄不通了,敌众我寡,动静还传不出去,搬不来救兵,莫非要坐着等死吗?”
周瑛就算疼得几近落空明智,也没被素枝这显而易见的大话骗到,她闭了闭眼,“有人按捺不住了吧?”素枝手指一颤,心知再瞒不住,低声道:“公主府已被兵围了。”
素枝怔了一怔,也明白过来,周瑛从听到这个动静就非常平静,难不成是早有预感?
待出了门,素枝也不让人传话,亲身去往外院,找到了林泽。林泽正和黄谦点阅公主府兵,一见素枝镇静过来,就猜到素枝没瞒畴昔,笑道:“如何样,我就说瞒不过殿下吧?”
素枝回声退下。
就在周瑛在府中脚踩鬼门关生孩子的时候,公主府悄无声气被围了起来。
林泽淡笑道:“殿下于臣有知遇之恩,恕臣不能改换门庭。”
徐弘浑身一震,正要出声驳斥,却听身后马车有了动静,不由眉心一皱,折身归去。
林泽却笑道:“不急,你也太小瞧殿下了,殿下莫非是束手就擒的人吗?”
徐弘只觉身后一静,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刺在他脊梁上,他攥紧了拳头,“殿下为我徐家传宗接代,我为夫为父,当然心甚忧之。但现在皇上年事已到,好学爱民,恰是贤明圣主,可殿下一手把持朝政,鸠占鹊巢,迟迟不肯归政于皇上。殿下执意如此,就休怪我不念伉俪之情,大义灭亲了。”
到这份儿上,素枝不好再瞒,“为首的人是驸马。”
徐弘眉头一皱,这明显是冲着他的,林泽可真是不遗余力要把他打成贼子野心的反贼。他刚要开口驳斥,就见小天子抬了抬手,表示他稍安勿躁。
素枝粉饰低下头,为周瑛谨慎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没事,白柳不把稳,打碎一个茶杯。”
林泽鼓掌道:“多年同僚,我竟不知徐太傅是如许忠君爱国、为民请命的忠臣良相。”林泽部下一停,嘲笑道,“可徐太傅是否忘了,当年若非殿下搀扶,金銮殿上的宝座,现在恐怕早就换人了。现在四海升平、海青河晏,皇上就要过河拆桥,狡兔死,喽啰烹,就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吗?徐太傅,你也真是心大,本日你帮皇上对于殿下,焉知明日会是谁对于你呢?”
马车帘子被撩了起来,只见小天子身穿龙袍,走上马车。徐弘带头跪下,御林军也跟着乌泱泱跪下一片,“恭迎陛下。”
“殿下现在分\身乏术,臣就越俎代庖回上一句,殿下摄政乃是奉先帝遗旨,名正言顺,未曾还政皇上,是因为先帝有旨意,要让陛下加冠时亲政,而非殿下恋栈不肯放权。”林泽视野在徐弘身上一扫,又道,“也请陛下不要听信小人之言,违背先帝遗旨,背负不孝之名,使亲者恨,仇者快。”
小天子说道:“父皇一片拳拳情意,朕当然晓得,但此一时彼一时,朕如本年事已成,在太傅教诲下,也已知如何措置国事,朕也心疼皇姐不能过普通相夫教子的糊口。朕提早亲政,不恰是分身之法?倒是林卿家,你执意执意撺掇长公主把持朝政,是决计要助纣为虐,企图谋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