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周琏,作为天子的嫡宗子,聪敏暖和,也向来没犯错误处,当然是候选人之一。固然天子在留皇子监国时,用二皇子压了大皇子一头,但这多是出于衡量,而非让他出局。
周瑛点了点头,再次歉然笑笑,“母妃放心,这一部分已经问完了。”
周瑛又举起那张画像,弥补了一句,“特别在讨论人长得一副大众脸长相的时候。”
丁唐回道:“回禀公主,臣是按照画像找到黄宝,找到人时,黄宝已经死了……”
周瑛又翻出那封遗书,“而这封遗书,也对绑架暗害皇子一事只字未提。”
未几时,大皇子周琏就被带了过来。
徐贵妃嗓音和顺有致,“这黄宝可真真是个忠仆,自知事泄,直接自我了断,毫不污了主子的清名。大皇子,你这调度下人的手腕,也的确了得,我都忍不住想要跟你就教呢。”
徐贵妃跟天子叨教,得同意后道:“大皇子或许晓得,前两天六皇子和七公主病重不能见人?”
“多谢父皇。”周瑛从屏风后绕出来。
上首的徐贵妃嫌弃皱了皱眉,“你问这个做甚么?”
“你说吧。”天子顿了顿,“出来吧,此处并无外人。”
天子公然顿了一下,才面色渐软,拍了拍徐贵妃的手,“爱妃别哭了,朕会给小珏一个公道。”
周琏一进屋,见到这阵仗,有些奇特,但还是如常给天子、徐贵妃请了安。周瑛少不得也要起来跟周琏见礼,周琏更加不测,没太想通周瑛为何要呈现在这儿。
周琏接住卷宗,感觉徐贵妃态度有些不客气,愣了一下,才翻看起来。他向来还算聪敏,刚才是被这动静惊到,反应不迭,此时细细翻看下来,觉出这字里行间,清楚是指向他的。他不由神采愈来愈白,及至翻到黄宝遗书时,手上一软,卷宗从手上滑落,遗书也飘落脚边。
丁唐点头,“并无其他。”
可现在周琏的表示,却使他本身的形象,在天子心中完整降到了谷底。
一听这话,天子顿时心中一沉,绝望地闭上眼。
“光天化日之下被绑架,御林军呢?”周琏非常难以置信,感觉荒诞乃兰交笑,“黄宝是幕后之人?他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寺人,多一句嘴都不敢跟人吵,是不是弄错了?”
丁唐昂首看了周瑛一眼,及到此时,才算正了心态,回道:“臣在发明黄宝的尸身后,就把蔡三英提出来,让蔡三英指认是否是当日与他讨论之人,他说是。”
周瑛蹲下身子,看向眼神灼灼的周琏,问道:“三天前,父皇和母妃乘马车返来,刚进门口就被大皇兄叫住,并向父皇回报漕运总督落水一事,大皇兄可还记得?”
若周琏一向坦开阔荡,在徐贵妃逼问时,也能据理力图,那天子还能压服本身,或许是丁唐查错了,周琏是冤枉的。哪怕他不是被冤枉的,敢在天子面前抵赖,也算他是个枭雄。但周琏如许软弱、不堪一击,不管是做贼心虚,还是当真被冤枉,都让天子倍感绝望。
“有这个能够就好,我也并非要推倒证词。”周瑛规矩道,伸出一根手指,“这是疑点一。”
徐贵妃一眼不眨看向周琏,“当日他两个在大街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绑架,前两天赋被挽救返来。”不待周琏反应,徐贵妃又紧接着道,“现在御林军拿到了幕后之人,此人恰是你身边的寺人黄宝,大皇子,此事你如何看?”
徐贵妃模糊指责的话还在其次,关头天子就在上首坐着,固然一个字都没说,但却如一座高山一样,沉甸甸压在周琏头上。周琏再接受不住,神采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父皇,这真的与儿臣无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