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琏吃惊睁大眼,“这是如何回事?”
周瑛却语气安静,再次问道:“那我改正一下,蔡三英是否指认过黄宝的尸身?”
周瑛看向丁唐,问道:“敢问丁统领,那被抓住的人贩蔡三英,是否亲手指认过黄宝?”
周瑛竖起两根手指,“这是疑点二。”
“是我的不是,让母妃吃惊了。母妃若惊骇,不如先下去歇一会儿?”周瑛一脸歉然道。
周瑛转头一笑,“天然有效,母妃稍安勿躁,顿时就好。丁统领请讲,我等着呢。”
徐贵妃拍了拍胸脯,才忍下胸腹中翻滚的恶心,缓过神来就闻声周瑛这话,不由插嘴答道:“这寺人既然一腔忠心,不想拖累大皇子,又如何会留下把柄,让人控告?”
“多谢父皇。”周瑛从屏风后绕出来。
周琏一进屋,见到这阵仗,有些奇特,但还是如常给天子、徐贵妃请了安。周瑛少不得也要起来跟周琏见礼,周琏更加不测,没太想通周瑛为何要呈现在这儿。
徐贵妃嗓音和顺有致,“这黄宝可真真是个忠仆,自知事泄,直接自我了断,毫不污了主子的清名。大皇子,你这调度下人的手腕,也的确了得,我都忍不住想要跟你就教呢。”
“人证物证俱在。”徐贵妃拿起几案上的卷宗,扔到周琏怀里,“大皇子不信,尽能够看看。”
“有这个能够就好,我也并非要推倒证词。”周瑛规矩道,伸出一根手指,“这是疑点一。”
徐贵妃一眼不眨看向周琏,“当日他两个在大街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绑架,前两天赋被挽救返来。”不待周琏反应,徐贵妃又紧接着道,“现在御林军拿到了幕后之人,此人恰是你身边的寺人黄宝,大皇子,此事你如何看?”
周琏听了这话,刹时脑筋一白,告饶的话都停了。
徐贵妃看出大局已定,心中对劲,但也知此番对大皇子咄咄逼人,恐怕已惹得皇上不满,故而不露一分张扬之态,掩袖垂泪道:“大皇子,小珏那里获咎了你,竟惹得你下这般毒手?”
周瑛又翻出那封遗书,“而这封遗书,也对绑架暗害皇子一事只字未提。”
“你说吧。”天子顿了顿,“出来吧,此处并无外人。”
她这才转头问丁唐道,“我并不是专业人士,对这一点很猎奇,在尸身脸部如此狰狞扭曲的环境下,曾经仅跟讨论人见过数面的蔡三英,真能辨认出讨论人就是这具尸身吗?”
周琏喉头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若周琏一向坦开阔荡,在徐贵妃逼问时,也能据理力图,那天子还能压服本身,或许是丁唐查错了,周琏是冤枉的。哪怕他不是被冤枉的,敢在天子面前抵赖,也算他是个枭雄。但周琏如许软弱、不堪一击,不管是做贼心虚,还是当真被冤枉,都让天子倍感绝望。
“够了!”徐贵妃捂着胸口,厉声喊道。
周瑛点了点头,再次歉然笑笑,“母妃放心,这一部分已经问完了。”
公然这话一出,徐贵妃掩鼻靠在椅背上,作呕道:“这也太恶心了。”天子也皱了皱眉,替徐贵妃拍了拍后背,但到底没出言叫停周瑛的问话。
周瑛朝徐贵妃点头笑道:“诚如母妃所言,既然他不想拖累皇兄,在遗书中一句不提绑架一事,那又为何把两千两银子留下?出了院子,再走几步路就是湖,直接把银子沉到湖底就是,他为何要把这现成的把柄留下?留着好坐实他的罪名,再引火到皇兄身上吗?”
天子安抚过了徐贵妃,这才转转头,看向跪下上面的周琏,沉默半晌,正要发话措置,却听屏风后的周瑛说道:“父皇,我有一句话不晓得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