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升道：“小掌柜这就下得楼来――”
云沉雅淡淡道：“这事我应了。虽则凶恶，但我迟早会曝露身份，晚一时，不如早一时。你是南俊之人，接办联兵符之事，想必比我顺手，东门茶铺的基业，你收着亦便利办事。”
云沉雅听罢这话，思考半晌，忽地伸手在那左券上点了点，又推回给唐玉。
唐玉再一叹，一字一句隧道：“我但愿……至公子能公开本身的身份，入得宫中，将亦飞救出来。”
云沉雅说：“好走好走，不送了啊。”
云沉雅目色闪动，他往椅背上闲闲一靠，手里茶盏转了转，笑问：“不过你费经心机救方亦飞，究竟有何目标？”
听得这话，尾巴狼扫了他一眼。待出得门，逛得大街，尾巴狼又扫了他一眼。司空幸被扫得不安闲，拱手道：“至公子有话请直说。”云尾巴狼靠近，高低打量，摸索地问：“你栽了？”司空幸被口水呛住，猛咳起来。尾巴狼扇子一敲，眼神儿一亮，结论道：“你栽了。”
这语气，不冷不热，略带讽刺。云沉雅听出他还为方才之事介怀，嘲笑一声，随即迈着步子，逛入望归楼。
“有、有。”
唐玉一怔，面色不解。
司胡想了想，道：“虽则冒险，却不啻于一举两得之计。”
摆在他面前的，除了东门茶铺的几处地契，另有商店的让渡左券。唐玉分文不取，直接将这块肥肉送给棠酒轩。
云沉雅双眼一弯，笑起来：“好说。”
又有小厮来烹茶，上好的龙井，乃是暮春从大瑛滦州采摘，至初夏将将运到南俊京华的。
云沉雅展扇一摇，欢然笑道：“那敢情好啊。”说着，他又四周张望：“就是没瞧见小棠女人的人影……”
“我明白。”唐玉点头，“也恰是因为救出亦飞，划一于和皇上做买卖，而这天底下，除了至公子，再难寻另一个能与皇上平起平坐之人。”
云沉雅闻言，眉头一蹙，忽而又想起两年多前，秋多喜与舒棠均是笑靥明丽的模样，一时只觉世事无常得很。他正欲说甚么，隔间外却传来叩门声。
曹升见了云沉雅，一脸欣喜隧道：“云公子，这可真是巧。”
先前两人出门时，撞见捋了衣袖搬酒的司徒雪。目光相接，司徒雪一愣，司空幸亦是一愣。司徒雪抬起皓腕抹了抹汗，淡声号召：“有事在身？”司空幸再一呆，红着耳根子应了句：
唐玉说着，喉间一动，又道：“我知此事难堪，倘若至公子承诺，寻沉棠酒泉源之事，查南北联兵符的线索之事，我愿一力接办，必将在至公子救出亦飞前，给一个交代。”
“不错。”云沉雅淡淡道：“这确切是我的目标。”
叫下属空品完茶水，云尾巴狼还没出望归楼，便撞见曹升。
唐玉沉了口气，侧目望向轩窗以外。远处有河水，水畔有夏花。妍丽的花将水面映成绯色，一如他珍之重之的旧光阴。
语罢，刚回过甚来，曹升便与他道：“云公子，我与小掌柜说了。那送小掌柜回家的事，就有劳你了。”
来者是一扈从，凑到唐玉耳畔低语几句。瞬息间，只见唐玉神采一变，与云沉雅道了句“今后再见”，便仓促拜别了。
“这事不好办。要公开我的身份倒是其次。但你们南俊王要将方亦飞囚禁一世，而我充其量只是个外人。如何救，如何救，拿甚么来救，无一不毒手。”云沉雅想了想道。
“救出方亦飞？”云沉雅一愣，转头看了身边的司空幸一眼。司空的脸上也有猜疑之色。
唐玉默了半刻，撩了衣摆做了个“请”姿：“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