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枫点头道:“白老先生,劳烦您了。”
云尾巴狼游移一阵,正要伸手去拿桃子,谁想舒棠俄然将手一缩,又气鼓鼓地看他一眼:“我……我还想问你一桩事儿。”
云沉雅这会儿背倚着长案,正敛眸思考着甚么。日光斜照入户,侧脸表面温润又英挺。点点金晖铺洒在长睫,渗入深潭般的眼底。发觉到舒棠的目光,他眸色一动,如一泓碧波俄然流转。
“没、没如何。”舒棠的心轰然跳动,红着脸垂下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过了半晌,她听尾巴狼没了动静,又谨慎翼翼地抬眼去觑他。
骡子车叮铃铃地停在棠酒轩门口,云尾巴狼一脸刻薄地迎上去,号召:“小棠妹,送酒来了?”
云沉雅一愣,似是没听清:“甚么?”
舒棠点点头:“穆公子与云公子普通,都是打大瑛来的,他现现在住的宅子,门前也有木槿,另有一行垂柳。”
“云枫?”舒棠一愣,垂下眸子,喃喃自语:“穆公子真的不是么……”转而余光里又见云沉雅面色潮红,舒棠诧然,踮起脚根,伸手在他额间探了探,问:“云官人,你如何了?”
“不与我说说,你安晓得会功亏一篑?”俄然间,巷子另一头,传来一个声音。
云尾巴狼来了兴趣,干脆将账册一合,探过甚,猎奇地问:“你感觉我眼睛生得好,还是鼻子生得好?”
云沉雅看着她,愣神地点了下头。
两厢对比,云官人与穆公子不但貌似,更是神似。舒棠愈看,心中愈忐忑。实在人间相像的人何其之多,但是神貌气质能与云沉雅比肩的,倒是天下难寻。
舒棠抬起眼,有点愤然地将他望着:“那天,就是老早前的那天,你说、说的阿谁小眉,是如何一回事?”
景枫道:“不可,这桩事……他不会等闲承诺,我若不捏个砝码在手,只怕会功亏一篑。”
云沉雅沉了口气,看着她道:“更何况当时,我与小眉儿心中早已各自有人。我和她,连洞房都没有过。都为你……都为你留着呢……”
舒棠愣住,拍了把脑门,说:“云官人,你等等。”言罢,她一溜烟跑出铺子,在骡子车上翻翻找找一阵,过了会儿,又一溜烟跑返来。
舒家小棠想了想,又老诚恳实隧道:“我本日盯着云官人看,就是因穆公子与云官人长得有五六分类似。畴前云官人说有个小自个儿半岁的弟弟,我初初见了穆公子还觉得他就是云官人的兄弟,可惜不是。”
“云官人说的话,我、我都信赖。”
舒棠垂眸,抿着唇,憋了半晌才道:“你、你娶媳妇儿了吗?”
云沉雅的目光,又从舒棠的衣衿口一扫而过,瞬息间,他手心冒出汗液,脑筋里一团糨糊。反应了半晌,才道:“他……嗯,他单名一个枫字。”
舒家小棠闻言,脸更红了些。她吞了口唾沫,老诚恳实地答:“没、我没、我没想盯着你看。”但是语罢,她又从眼风里瞅向云沉雅。
实在这桩事,云尾巴狼老早便有猜忌。现在,他将事情的蹊跷之处连起来一想,再思及方才白贵的神采,心底已全然明白过来。
舒棠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
因前几日,舒棠已送过一次酒,明天要搬的酒坛子并未几。且沉棠酒运来后,直接上架,不必送去后院酒窖,尾巴狼与舒兔子不一会儿便忙活结束。
此话出,舒棠脸上蓦地一红。云沉雅愣了一下,俄然间脸也红了。铺子里温馨得落针可闻。云沉雅想到舒棠面子薄,觉得她又要活力,正欲说甚么,却见舒棠垂着头,又将方才削好皮的桃子递给他,说:“吃、吃吧。”
景枫道:“险中求安,大哥心眼太多,我只能剑走偏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