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枫一怔。
司空幸将方才之事在心头过了一遭,回身拱手道:“白老先生,鄙人有一事不解,何故至公子不奉告二公子沈眉蜜斯就是柳遇,而两年前的北荒之战,也并非满是他的错?”
景枫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酒杯,和倾洒出的酒水,喉间动了动,说:“还望……还望大哥成全,若大哥能帮我找到小遇的家人,我……”
白贵三人面面相觑,正要跟上去,忽见云沉雅顿住脚步,微侧过脸,投来一道凌厉的目光。白贵只好作罢。
景枫一怔,昂首看向云沉雅。
云沉雅愣住,半晌,他轻笑一声,从瓷盘上拿起酒杯在指尖转了转,问:“你方才说,北荒之战结束后,你在香合镇留了半年,那以后呢?”
景枫沉了口气,道:“大哥,我……”
云沉雅与景枫同时一怔,都不知如何答话。
景枫一愣,垂下眸,没有答话。
景枫闻言,不由道:“小棠女人曲解了,我与……大哥,并未嫌弃这骡子车。”
舒棠听了这一声“大哥”,不由看向云沉雅。云尾巴狼被她一望,莫名愣怔,可半晌,只见舒棠抿唇笑起来,像是有些欣喜。
司空幸闻言,亦担忧地蹙起眉来。
云沉雅道:“联兵符一事未了,南俊京华是个是非之地。你此次前来,我只当你是散心。方才言及之事,今后不必再想。”语罢,他起家,从景枫身边走过,又愣住脚步,“也不必想尽体例找我的软肋,这桩事,我不管如何都不会承诺。”
下午阳光太烈,舒棠将骡子车系再树旁,抬手在眉间搭了个棚。云沉雅见状,一边扬开折扇替她挡太阳,一边对景枫说:“你这两年,都是一小我?”
少时,景枫便端了一个瓷盘出来。瓷盘上一个茶盏,两个酒杯。天上有云遮了阳光,院子没在一片暗影当中。景枫将茶端给舒棠,退后两步,垂眸道:“大哥,本日之事,我情意已决,这杯酒,算是我与大哥道个别。若大哥今后,帮我寻到小遇家人的下落,景枫不管身在那边,都会将这恩典,深铭五内。”
司空幸见状,心觉不忍,不由劝道:“二公子,实在事情并非……”
景枫的眸子里,似有何物明灭不定,终究却归于一片死灰。
景枫一怔,昂首看向云沉雅,斯须,他道:“我去沄州购置了一处宅子。因小遇遇见我时,是失了忆的,我后又去找过她的家人。只是寻寻觅觅,一向……”
这时,司徒雪俄然游移地说:“司空,白老先生,我记得,小棠女人仿佛好等在前面厅堂里?”
“你本日若能废我一只手,我便收回方才的话。今后后,你要去窝阔也好,要找柳遇也好,我都不再管你。”
云沉雅手中酒杯往地上一掷,嘲笑道:“我不记得我有这么没出息的弟弟!”
“白老先生,你仿佛——欠我一个解释?”
“枫儿,倘若这么一个波折,就让你如此低沉,倘若我见不到你从暗影里走出来,那么你信不信,今后我一旦找到柳遇的家人,便会随便寻个由头,令她百口都去地府之下陪着她?”
“荒唐!”景枫还未说完,便被云沉雅沉声打断。
语气虽轻,可字字如利刃,扎入景枫心间。景枫神采一白,不由退了一步。
云沉雅淡笑一声,安静道:“柳遇归天,你连本身这一关都过不了,又遑论报仇?”
云尾巴狼挑眉看他一眼,抚了抚折扇的扇面,转而又望向白贵。
云沉雅说到这儿,忽地勾唇,闲散地笑起来。他抄动手,往柳树上一倚:“你是不是,连面对柳遇归天这桩事的勇气都没有呢?”
云沉雅看他一眼,对舒棠说:“如何等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