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凉道:“英景枫是庶出的二皇子,这个身份,犹不成惧,但他此人,倒是天纵奇才,武功和智谋都不成小觑。到时候,他若随英景轩一道便也罢了,怕就怕他另出奇招,让我等措手不及。”
阮凤理了理微湿的袖口,轻声唤道:“阿棠,何事?”
杜凉长长叹了口气,又走到水榭的雕栏旁,凝睇着雨中池水,难过道:“怕只怕百密一疏,这一回,我独一担忧的,就只要一小我。”
阮凤的目光落在舒棠手里方刚正正的布囊,思考半晌,说道:“恰好我要去跟父王存候,你若得空,陪我走一段,我们边走边说。”
阮凤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嗯,他十八岁时,以穆临简之名,官拜瑛朝一品国师之位。只是任国师大半年,他忽又去官,不明所故。”
杜凉端起茶盏,浅啜一口:“他们七人的好处,在于力道拿捏得精准。伤人的程度,杀人的程度,留半条命,留一口气,他们都能够掌控。”
“此番碍于英景轩的身份,不成取了他的性命。但若他受伤较轻,我们底子不成能获得修复联兵符的机会。是以,最抱负的,是留几口气,拖他一阵子。”
六王府离小王府有些间隔,阮凤命人在街口备了马车。骏马踏水,自雨中而来。车棚内焚着香,比车外暖些。
杜凉回回身来,看向远处的翠林碧水,淡淡隧道:“我们的目标,不在方亦飞,而在英景轩。”他垂眸,又看着司空宇,“此事若要速战持久,有两个关头,其一,诽谤司空幸,其二,重创英景轩。”
阮凤温馨听得一曲,重新问候道:“父王。”顿了顿,又道:“父王可曾安排好了?”
阮凤沉了口气,看着那嫁妆,并不接过。斯须,他问:“阿棠,在我奉告你之前,你可否定真答复我一个题目?”
舒棠闻言,大吃一惊,可细细一想,感觉阮凤之言语那天景枫说的普通无二,应是真相。她思考了半晌,又小声问:“那……这七弦琴,跟我娘亲有甚么干系?”
只是现现在,杜凉却将打算改了……
阮凤怔了一下,撑开油纸伞,走入雨中,问道:“阿棠,你怎来了?”
司空宇眉心又是一蹙,闷了一会儿,拱手道:“王爷,若无事,部属便退下了。”
在水榭中站了一阵,又唤了丫环泡茶来。不一会儿,随茶送来的,另有一张七弦琴。杜凉在竹席上坐下,斟了盏茶,操琴膝上,方才试好音,便听水榭外,阮凤唤道:“父王。”
方亦飞被囚禁在禁宫外,一处名叫明荷偏苑。明荷偏苑是南俊的皇家禁地,防备森严,出入苑内都需叨教南俊王。
舒棠回过甚,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提及。很久,她的目光凝在袅袅燃烧的烟,闷闷道:“阮大哥,你那日送我的七弦琴,有甚么来头没有?”
被派去对于云沉雅的,不再是司空宇,而是六王府经心种植了十年的七名死士。
舒棠进了马车,将布囊放在腿上,翻开车帘,见长街绝顶水汽濛濛。
阮凤道:“父王不必担忧。英景枫虽是一品国师,但他早已去官数年。便是他想借用这国师的身份造势,未被重新册封,他也生不出甚么乱子。”
阮凤撩开车帘,看向街外,街景苍茫,淅沥的雨水像是无停止,阳光照不透。
杜凉叹声道:“但愿如此……”想了想,又说,“也罢,你自本日起,便盯紧英景枫,切莫令他将事情混淆了。”
舒棠愣了下,将嫁妆盒子收回来,重重点了下头:“好。”
杜凉放下琴,起家负手而立:“司空宇拖住司空幸,我派了七名死士,和明荷偏苑的保护一起,对于英景轩。”
云沉雅来南俊,本来并未曝露身份。厥后,他承诺唐玉要救方亦飞,便以大瑛皇子的身份叨教了南俊王,要求出入明荷偏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