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部落自是不肯家毁人亡，他们要求与北国之主做谈判。”
舒棠一愣，回过身来。
云尾巴狼悠悠隧道：“你陪在我身边，我如有个差池，也好有人端水送药不是？”
“你娘亲是水婳，北地公主。”云沉雅也望着屋梁，淡淡将话头接过。
舒棠也一愣。少时，她帮云尾巴狼将被衾掖好，在他身边躺下，道：“云官人，阮凤哥跟我说，我娘亲是水婳，是北国一个很不普通的人物，她的女儿，只能嫁给北地的人。但是云官人是瑛朝人，以是……”
现在已是子时，方才司空来劝她安息，舒棠回绝了。她从没见过这么重的伤，流了很多血不说，背心的刀口，血痂与衣裳粘在一起，皮肉翻卷。
却见舒棠有点乐呵，呆呆的模样正如当年被英大皇子挂在嘴边的小傻妞。
云沉雅闻言，没有出声。
彼时云沉雅才服过药，又躺下来。舒家小棠只当他伤重气弱受不得刺激，进了屋，只躲在外间帘子后，探个头瞧着他。
这世上，公然是一物降一物。
舒棠从速点头，道：“云官人，你想干啥，跟我说就是。”
舒棠偏过甚，语气有点喃喃：“穆公子，你实在不姓穆对么？”
熬好的药用暖玉壶保温着。舒棠赶紧下床给云沉雅倒了一碗药。看他喝完，又去斟了盏清茶给他。
她这几日睡得极少，眼眶处一圈黑晕。不过这会儿，她的精力头倒不错，想来是晓得云沉雅醒来，高兴而至的。
“当时的北国之主虽是明君，但是厥后继位北主却昏庸，有力震摄十二部落。”
“去那里？看我两眼便罢了？”
舒棠闻言，先是愣怔，再点了点头。少时，她似想起了甚么，竟笑起来：“穆公子也是明珠般的品德。我活到现在，就瞧见过两个兄弟，跟云官人和穆公子一样有出息。”
“你爹写得那话本子——”景枫饶有兴趣地勾了唇，“等得空了，拿来与我看看。”
舒棠怔住。过了会儿，她弯下身，冷静地把鞋脱了，翻开被衾，红着脸道：“还、还是我陪吧……”
云尾巴狼又说：“再者说，我现下虽好了点，但一旦发热或染上风寒，伤势复发，又不知甚么状况。有小我睡在身边知冷知热，岂不更好些？”
现在是大下午，窗外秋光疏疏淡淡。云沉雅大病初愈，脸颊肥胖了些，面色却好，墨发未经疏离，垂落肩上，自带一缕风骚气。
景枫不由猎奇：“是谁？”
“毕竟，很多事到了他手里，都能游刃不足。”
话说出口，没有讽刺，反是欣喜。实在两兄弟这一点上很相像，都觉得这世上，最难碰到的，便是一个肯相伴相随，不离不弃的人。
“不如就直接问他。”景枫一笑，答道，“若心中有惑，不如直接问问大哥。”
“提及来，阿谁大皇子还是我的朱紫。”舒棠道，“当时家里头穷得揭不开锅。我获咎了大皇子，没领银钱就溜出宫来。爹爹本是烦恼，厥后不知怎地来了灵感，借大皇子的项目写了个话本子，卖得极好，我们这才有了开舒家堆栈的本儿。”
景枫愣了愣，哑然发笑：“竟是如此，本来如此……”
“乃至于后几百年，神州之土上，古越国被灭，大瑛朝取而代之。古越国的皇室后代流亡之时，在南俊又起纷争，兵伐混战，南土之上血流漂杵。”
“数百年前，北十二都城是游牧部落。北方国土之上，只要一个大国，名为北国。厥后十二部落慢慢强大，不再听凭北国之主的话，反倒为扩大本身的权势，相互争战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