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漏将残,忽一人曰:“趁此明月,宜一击球为乐。”即见童打水中取一圆出,大可盈抱,中如水银满贮,表里透明。坐者尽起。黄衣人呼叟共蹴之。蹴起丈余,光摇摇射人眼。俄而訇然远起,飞堕舟中。汪技痒,死力踏去,觉非常轻软。踏猛似破,腾寻丈,中有漏光下射如虹,蚩然疾落。又如经天之彗直投水中,滚滚作沸泡声而灭。席中共怒曰:“何物生人败我清兴!”叟笑曰:“不恶不恶,此吾家流星拐也。”白衣人嗔其语戏,怒曰:“都方厌恼,老奴何得作欢?便同小乌皮捉得狂子来,不然,胫股当有椎吃也!”汪计无所逃,即亦不畏,捉刀立舟中。倏见童叟操兵来,汪谛视真其父也,疾呼:“阿翁!儿在此!”叟大骇,相顾凄断。
顽童偷蟠桃
忽而绳落地上,术人惊曰:“殆矣!上有人断吾绳,儿将焉托!”移时一物坠,视之,其子首也。捧而泣曰:“是必偷桃为监者所觉。吾儿休矣!”又移时一足落;无何,肢体纷坠,无复存者。术人大悲,一一拾置笥中而阖之,曰:“老夫止此儿,日从我南北游。今承严命,不料罹此奇惨!当负去瘗之。”乃升堂而跪,曰:“为桃故,杀吾子矣!如怜小人而助之葬,当结草以图报耳。”坐官骇诧,各有赐金。
汪士秀,庐州人,刚勇有力,能举石舂,父子善蹴鞠。父四十余,过钱塘没焉。
这天,我跟着几个朋友去看热烈。当时游人如织,把官府围得水泄不通。公堂上坐着四位官员,都穿戴红服,东边两位与西边两位面劈面坐着。当时我年幼,不熟谙他们是甚么官。只闻声人声喧闹,鼓声与吹弹声震耳欲聋。
可骇系数:★★
术人应诺,解衣覆笥上,故作怨状,曰:“官长殊不了了!坚冰未解,安所得桃?不取,又恐为南面者怒,何如!”其子曰:“父已诺之,又焉辞?”术人难过很久,乃曰:“我筹之烂熟:春初雪积,人间那边可觅?唯王母园中四经常不干枯,或有之。必窃之天上乃可。”子曰:“嘻!天可阶而升乎?”曰:“有术在。”乃启笥,出绳一团约数十丈,理其端,望空中掷去;绳即悬立空际,如有物以挂之。未几愈掷愈高,渺入云中,手中绳亦尽。乃呼子曰:“儿来!余老惫,体重拙,不能行,得汝一往。”遂以绳授子,曰:“持此可登。”子受绳有难色,怨曰:“阿翁亦大愦愦!如此一线之绳,欲我附之以登万仞之高天,倘中道断绝,骸骨何存矣!”父又强呜拍之,曰:“我已失口,追悔无及,烦儿一行。倘窃得来,必有百金赏,当为儿娶一美妇。”子乃持索,回旋而上,手移足随,如蛛趁丝,渐入云霄,不成复见。久之,坠一桃如碗大。术人喜,持献公堂。堂上传示很久,亦不知其真伪。
典范溯源
是日游人如堵。堂上四官皆赤衣,东西相向坐,时方稚,亦不解其何官,但闻人语哜嘈,鼓吹聒耳。忽有一人率披发童,荷担而上,似有所白;万声澎湃,亦不闻其为何语,但视堂上作笑声。即有青衣人大声命作剧。其人报命方兴,问:“作何剧?”堂上相顾数语,吏下宣问所长。答言:“能倒置生物。”吏以白官。小顷复下,命取桃子。
大话歪批
艺人拍着儿子的背,安抚他说:“我已说下大话了,悔怨也来不及了,烦劳儿子走一趟。你别怕苦,假定能偷来,长官必赏你很多钱,到时候我给你娶个标致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