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人非常哀痛,把残骸一一拾起来,放进竹盒里关好后,对世人说:“我老夫就只要这一个儿子,每天跟着我走南闯北。明天他奉长官的号令,到天上偷桃,没想到死得这么惨!我要去安葬他。”接着,他走上堂跪下说:“为给大人们偷桃子,害死了我儿子!假定大人们不幸我,帮我安葬了儿子,我下辈子结草衔环也要酬谢大恩大德。”那几位官员又惊又怕,每人都赐给他一些银子。艺人接过后缠在腰袋里,用手敲着竹箱呼喊道:“八八儿,你还不快出来谢赏钱,要比及甚么时候?”俄然,一个头发蓬乱的小孩,头顶开箱盖出来了,对着北面膜拜,本来真的是他的儿子!
艺人拍着儿子的背,安抚他说:“我已说下大话了,悔怨也来不及了,烦劳儿子走一趟。你别怕苦,假定能偷来,长官必赏你很多钱,到时候我给你娶个标致媳妇。”
父子相逢,非常欢乐,他们让船夫当即开船拜别。到了天亮,世人瞥见船上有一个鱼翅,足有四五尺长。汪士秀才明白,这就是他昨夜砍掉的黄衣人的手臂。
俄然,有一个艺人领着一个披头披发的小孩,挑着副担子上前,口中念念有词。人声喧闹,我也听不清他说些甚么,只看到堂上的几位官员在那边谈笑。接着,有穿青衣的侍从大声命艺人变戏法。艺人承诺后问:“变甚么戏法?”堂上的官员们相互扳谈后,一名小吏问艺人善于甚么。艺人答复说:“长于倒置生物的季候。”小吏回到堂上,禀报众官,不一会儿就下来了,命艺人取些桃子来看看。
出处:《聊斋志异》
忽而绳落地上,术人惊曰:“殆矣!上有人断吾绳,儿将焉托!”移时一物坠,视之,其子首也。捧而泣曰:“是必偷桃为监者所觉。吾儿休矣!”又移时一足落;无何,肢体纷坠,无复存者。术人大悲,一一拾置笥中而阖之,曰:“老夫止此儿,日从我南北游。今承严命,不料罹此奇惨!当负去瘗之。”乃升堂而跪,曰:“为桃故,杀吾子矣!如怜小人而助之葬,当结草以图报耳。”坐官骇诧,各有赐金。
汪士秀见无处逃身,也就不惊骇了,手握尖刀,站在船甲等着。一会儿,只见阿谁老翁和小孩带着兵器登上了船。汪士秀细细辨认,老翁恰是他的父亲,仓猝喊道:“阿爸,我在这里!”老翁大惊失容,相对凄然。小孩见了,回身就走。老翁喊道:“儿啊,快躲起来。不然,我们都得死呀!”话未说完,那三小我已跳上船来。他们的面庞乌黑,眼睛凸出,大如石榴,他们一把将老翁抓了畴昔。汪士秀赶紧争夺,船身狠恶摇摆,缆绳也断了。汪士秀手起刀落,一下子把黄衣人的胳膊砍了下来,黄衣人仓促逃脱。一个白衣人仓猝奔过来,汪士秀奋力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那颗头轰然一声落进水里,不见踪迹。
二更天将尽时,只听席上有人说:“趁此明月,我们踢一会儿球来扫兴吧。”只见阿谁小孩潜入水中,取出一个圆球来,有一抱那么大,内里仿佛装满了水银,里外透明。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黄衣人喊老翁一同踢球。圆球在他们中间踢来踢去,偶然一丈多高,银光闪闪,灿烂夺目。不一会,轰的一声,球飞入了船中。汪士秀不由得鼓起,腾身飞起一脚,感觉那球非常轻软。因为用力过猛,球仿佛被踢破了,飞起了几丈远,一线白光从球里漏下来,快速划过天空,如同一道彩虹,直入水中。又如划过天涯的彗星入水,湖面喷着泡沫,像开锅一样,一会儿便消逝了。这时,那几人大怒道:“那里来的生人,敢扫我们的兴?”老翁笑着说:“不错,不错!这是我们家传的流星拐踢法。”白衣人更加愤怒,说:“我们都在活力,唯独你这个老奴欢畅!快畴昔把阿谁小子抓过来。不然,用锥子扎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