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范溯源
每读必使女坐其侧。女戒勿读,不听;女曰:“君以是不能腾达者,徒以读耳。试观春秋榜上,读如君者几人?若不听,妾行去矣。”郎暂从之。少顷忘其教,吟诵复起。逾刻索女,不知地点。神态丧失,嘱而祷之,殊无影迹。忽忆女所隐处,取《汉书》细检之,直至旧处,果得之。呼之不动,伏以哀祝。女乃下曰:“君再不听,当相永绝!”因使治棋枰、樗蒲之具,日与遨戏。而郎意殊不属。觑女不在,则窃卷浏览。恐为女觉,阴取《汉书》第八卷,杂混他以是迷之。一日读酣,女至竟不之觉,忽睹之,急掩卷而女已亡矣。大惧,冥搜诸卷、渺不成得;既,仍于《汉书》八卷中得之,页数不爽。因再拜祝,矢不复读。
一天夜里,郎玉柱迷惑地问颜如玉:“凡是男女同住都生孩子,为甚么我和你住了这么久,你却不生呢?”颜如玉一笑:“郎君每天读书,我本来就感觉无用。现在书中阐述佳耦之道的章节,郎君尚未明白,何况床笫之间呢?床笫这两个字里大有工夫。”郎玉柱吃惊地问:“甚么工夫啊?”颜如玉只是笑,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悄悄地靠近、教诲郎玉柱。郎玉柱非常欢愉,说:“我没想到佳耦之间,另有如此妙不成言的兴趣啊!”今后,他见人就议论,没有不偷偷笑他的。颜如玉传闻后就指责他,他理直气壮:“钻洞爬墙的事,是不能奉告别人的。佳耦的兴趣人皆有之,有甚么可忌讳的呢?”
史公是福建人,少年进士,公开里很想看看颜如玉的仙颜,就传令逮捕他们。颜如玉晓得后,就消逝不见了。县令大怒,拘押了郎玉柱,肃除他的生员资格,并酷刑鞭挞,必然要问出颜如玉的去处。郎玉柱宁死也不肯说一句话。县令又命人拷问丫环,丫环流露了大抵环境。县令认定颜如玉是妖邪,亲身乘车前去郎家。但见书卷满屋,没法搜索。因而,县令命人放火烧书,天井中烟气固结,久久不散。
明天的青少年很荣幸,读死书的少了,课外活动多了,只是性教诲进步不大,家长、教员要尽力啊。
八九个月后,颜如玉果然生了个男孩,他们便雇了一个老妇抚养他。一天,颜如玉俄然对郎玉柱说:“我与你糊口两年了,也生了儿子,该别离了。日子太久,恐怕会成为你的祸害,到时候悔怨也晚了。”郎玉柱听后,流下眼泪,伏在地上不起,说:“你莫非不顾念那呱呱哭泣的儿子吗?”颜如玉也很哀痛,好久才说:“你必然要留我,就该当把图书全数散掉。”
一日,谓郎曰:“妾从君二年,业生子,能够别矣。久恐为君祸,悔之已晚。”郎闻言泣下,伏不起,曰:“卿不念呱呱者耶?”女亦凄然,很久曰:“必欲妾留,当举架上书尽散之。”郎曰:“此卿故里,乃仆性命,何出此言!”女不之强,曰:“妾亦知其稀有,不得不预报耳。”先是,亲族或窥见女,无不骇绝,而又未闻其缔姻何家,共诘之。郎不能作伪语,但默不言。人益疑,邮传几遍,闻于邑宰史公。史,闽人,少年进士。闻声倾动,窃欲一睹丽容,因此拘郎与女。女闻知遁匿无迹。宰怒,收郎,斥革衣衿,梏械备加,务得女所自往。郎病笃无一言。械其婢,略得道其仿佛。宰觉得妖,命驾亲临其家。见书卷盈屋,多不堪搜,乃焚之庭中,烟结不散,瞑若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