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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在李朝华耳里,倒是不由打了个颤抖,这才认识到刚才本身沉浸在王氏的熏香里,不知不觉说了心底的设法,从速低头道:“没人跟我说,我落水前听到的。”
“水温不对,重新打!”一声娇喝传来。
见王氏瞋目走向本身,李朝华本不想理睬,又想到这是原身的母亲,这才下了胡椅,心有不甘的道:“母……阿娘,我不想要这头发了。”
哐当一声,水盆掉落在地,“娘子!”明蓝惊呼。
想到一个月前,母后还在和她会商要如何停止她的及笄礼,没想到现在倒是天各一方,她连及笄礼都还没办就没了,父皇母后如何接受的住……李朝华更是悲从中来,看着镜中陌生的面庞和卷曲的头发,趴在打扮台前抽泣起来。
“娘子,有甚么事就好好说,您先放下刀,好不好?”明蓝语气和缓道。
“夫人,娘子把门拴住了。”明蓝道。
这已经是今晨第三次打的水了,按理这为主子打热水本是三等丫环的活计,可前两次那几个丫环打的水,娘子总说温度不对,要不就是有股灰尘味,但愿此次能够吧。
王氏闻言眼神暗了暗,更加和顺的问道:“华华,这是谁跟你说的?”。
三月的金满洲,凌晨另有些许凉意,轻风拂来,带来了一阵桂花香气。
这妇人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五官秀美,妆容精美,梳着云朵髻,头插双凤纹鎏金钗,一身紫色襦裙,披着黄色披帛,贵气逼人,不过现在妇人倒是满脸肝火,精美的妆容也被粉碎。
“不消你管!”手起刀落,一把秀发落地。
“姐姐刚才出去打水的时候,娘子让我们出来,说是不消近身奉侍,就一小我待着内里,到现在也没叮咛。”身边的明语回道。
叮咛明蓝等人收了金刀,王氏揽过李朝华,心疼的摸着女儿断掉的发丝道:“华华为甚么就那么想要金发呢?”
她是夫人身边的亲信顾嬷嬷的孙女儿,在夫人没嫁到金满洲前就一向跟从着夫人,大娘子出世后,这才调到大娘子跟前,长了大娘子近一轮,与朱邪琼华的干系,说是主仆,更像是长姐,此时听得朱邪琼华这么率性的话,倒是没甚么顾忌,轻推开了门。
李朝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嘭”的一声,昂首一看,就见门被两个婆子撞开,出去一妇人打扮的女子。
“是,明蓝姐姐。”几个丫环退下后,明蓝端着水盆,轻叩门:“娘子,热水打来了,可要奉侍娘子洁面?”
“可华华平时不是最讨厌别人的衣服和你重样了吗?如何会想要和大师一样的头发?”王氏佯装迷惑道。
并且不管如何,现在占着别人的身材,她也应当要去替原身尽尽孝道,她朝华公主可不是不知恩图报之人!
只见打扮台前,背对着坐着一个娘子,看身量还是个孩子,腿儿够不到地上,只能坐在胡椅上摇摆,栗色的头发如海藻般疏松卷曲,垂落到腰部,清风拂来,发丝也跟着舞动,小娘子一手持梳,看来正在清算头发。
她在醒来前模糊经历了原主的最后一段光阴,原身是听到几个娘子在背后说她好话一时悲伤才出错落水的,那几个娘子的话和她的说法差未几。
李朝华不安闲的在王氏怀里扭扭身子,半响才道:“我不想和她们长得不一样。”她不想变成胡女。
明蓝见状刚想说让奴婢来,待看到朱邪琼华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把金刀,差点没把心给吓出来。
李朝华跳下胡椅,“啪”拴上门插,没有理睬内里人的惊惧,重新爬上胡椅。
王氏看着地上散着的头发,眉头突突的跳,“朱邪琼华!你这是发甚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