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仔”低头望着本身的脚。我晓得他想说甚么。我想我们全都晓得。“我报歉。”他头也不抬地咕哝道。
斯卡查德夫人点点头。
在我们火线,斯卡查德夫人站在一扇宽广的橡木门中间,紧握着双手。我们走到她身边,围成半圆形,年长的女孩抱着宝宝,年幼的孩子一个个牵动手,少年们则把手揣在口袋里。
斯卡查德夫人瞥瞥“德国仔”,又望望那对佳耦。“汉斯……性子很烈,”她说,“偶然候说话不过脑筋。对不起,我没有听清您的姓名……”
卡迈恩不肯抬开端。我悄悄晃了晃他。
她伸出双臂。哦,她想要卡迈恩。
现在我的面前站着一名年青的金发女子,身材苗条,肤色惨白。另有个看上去非常竭诚的男人,喉结不断高低,戴着一顶呢帽。女子走上前来,说道:“能够吗?”
“嘿,小子!别磨蹭了。”那人边喊边大声鼓掌,拍得那么响,大师纷繁扭头张望。
“德国仔”迈步穿过台子,走下台阶。柯伦先生握了握男人的手,又拍拍他的肩。斯卡查德夫人护送那对佳耦出了门,“德国仔”则尾随厥后。走到门口时,他转过身,目光迎上我的眼神,接着不见了踪迹。
这时我中间的女孩低哼了一声,仿佛小狗收回哀鸣,又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又冷又湿,活像蛤蟆背。“别担忧,我们会没事的……”我开口说道,但她递过来的眼神是如此绝望,我不由把话咽了归去。我们望着人们排成队,迈上高台的门路,我顿时感觉本身仿佛农展会上的一头牛。还在金瓦拉的时候,祖父曾经带我去过这类展会。
“您老婆犯不着说那种话。”“德国仔”低声道,但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女子望望她的丈夫:“我感觉就是他了。”
“快点,孩子们,”斯卡查德夫人说,“排成两条直线。很好。”她的语气比平时和顺,我不晓得这是因为我们中间另有其他成年人,还是因为她晓得接下来会产生些甚么。“走这边。”她说。我们跟着她走上一段宽广的石梯,脚下的硬底鞋“咔嗒咔嗒”地敲着台阶,好似阵阵鼓声。走到楼梯顶端今后,我们又走下一条亮着盏盏煤气灯的过道,进了火车站的主候车室。这个候车室不如芝加哥那间都丽堂皇,但仍然令人印象深切。它又大又亮,每扇窗上都镶着好几块玻璃。在我们火线,斯卡查德夫人的玄色长袍在身后翩翩招展,仿佛一片船帆。
统统公然不出“德国仔”所料。粗鄙的乡间人家,要找人手干农活。他们乃至没有把他领下台。
“没有。”
“你感觉呢?”男人对女子说,“这小子挺刺儿头,不过我们倒用得上这么高大的小子。”
另一对男女也在打量我们。那女人体格魁伟,眉头舒展,围裙脏兮兮的;男人的缕缕发丝横搭在凹凸不平的脑袋上。